她恢复了在余缺登船时那副恭敬有礼的态度,还想要站起身子,好生招待余缺。
但却被余缺呵斥了一声:“继续坐着!”
于是罗刹女只得继续坐在床榻边上,低着头,伏低做小。
但是余光间,她发觉面前的余缺,眼神依旧是不愉。
罗刹女立刻意识到,自家族人的身量都长,她的身量更是近丈,眼前的道宫真传又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不高也不低。
因此哪怕她是坐着,余缺隐隐也要翘首看着她。
于是一阵衣服叮当作响的声音响起。
罗刹王女身着金玉,衣着华贵,但却谦卑至极的跪坐在了余缺身前,恭敬的行着大礼,请余缺上榻。
余缺低头瞧了此女一眼,毫不推辞,直接登上床榻,俯视此女。
他坐在金玉当中,手持白脊剑,左右丁甲神将相伴,四周剑器逸散,看上去恍若神人一般。
这一幕落在了那罗刹王女的目中,让她的面色更是恭敬。
此女因为瞧见了黄山弟子们自相残杀,这才升起的轻视之意,顿时灰飞烟灭。
余缺轻笑着言语:
“你这大礼,本道受了。
谁让本道命硬手快,成功让尔等罗刹一族,免掉了身死族灭的下场呢。”
罗刹王女听见这话,初时还有些发愣,以为余缺还想恐吓她。
但是当余缺见她不懂,略微点拨了几句之后,她的身子顿时止不住的发颤,面上惊容大现。
惊慌中,罗刹王女那精致的面孔上,露出了勉强露出的笑容,抬脸道:
“启禀余真传,我族当真是没有和任何人勾结,完全不曾意图对黄山真传不轨啊。
那几个畜生……几个黄山贵徒,小女在三日内丝毫不敢怠慢,但也不曾私下叨扰过任何一次。”
余缺闻言,面色温和道:
“本道晓得。
尔等但凡是晓得利害,也不至于将算计本道的事情,安排在尔等的货船之上。
就算本道没死在这里,只是被扔下船去,罗刹一族也将受着黄山道宫上下的恶意,甚至是大半道宫仙城的恶意,何必呢……”
罗刹王女面上欣喜:“真传明鉴、真传明鉴!”
只是余缺下一句的轻叹,又让她脸上的神色惊忧交加:
“但真要是本道有所不测,除去这满船的罗刹人,以及尔等背后的罗刹国,还有谁是最好的顶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