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蕴坐好,谢钧问道:“方才我的表现夫人可还满意?”谢钧一身红袍,眉眼灼灼,低头问她的时候语气太温柔,林蕴歪歪头,瞧见外面百姓正在抢利事钱,没空注意他们这边。当机立断,想做就做,林蕴扶住头上的发冠,微微起身,在谢钧唇边轻啄一口,迅速撤开,道:“满意,很有面子。"<1谢钧的笑意愈深,他颔首:“没丢夫人的脸就好。”不好在花轿中久留,谢钧撤出去,刚准备放下轿帘,就听见林蕴的细若蚊呐的声音。
“谢钧,你唇角沾了点我的口脂,先擦一擦再往外走。”谢钧愕然,抚过唇角,指腹染上红色,他抬眼看向林蕴。嗯,她今日的口脂上得重,红得夺人心魄,他又点点头,道:“好。”大大大
跨火盆、踩瓦片,等到夫妻对拜的时候,林蕴才恍然意识到--<1她真的和谢钧成为一家人了。<2
休戚与共,携手一生。
上次两人单独行礼,还是她未入官场时,谢钧教她如何面圣。如今身处以他们为中心的热闹中,他们躬身对拜,全了夫妻之礼。观礼的宾客中,林栖棠望了表哥一眼,见他一切如常,甚至面上还带着笑意,这才稍稍放下心。<1
傅若薇站在下首,看着堂上两人,手中帕子都快揉成一团了,她去岁就成婚了,嫁给了国子监祭酒的儿子。
她母亲给她挑的,说官职虽然不算特别高,家里也没那么显赫,但他们家家风好,容得下她这个恶妇。<2
傅若薇听到这话,鼻子都快被气歪了,有这么说女儿的嘛!她当时是不甘心的,用了这辈子所有的胆子堵了谢首辅一回,本以为他会一走了之,却难得停下来同她说了两句,
谢钧说他已有心悦之人,劝她安心待嫁。傅若薇觉得他不像是告知,更像是炫耀。
傅若薇不服气,问对方难不成会比她还好吗?傅若薇是骄傲的,满皇城的贵女她论家世,论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哪怕性子不算和顺,但世上哪里有完人?沾了她的长处,便要忍得她的短处。就像谢首辅,他的确也是处处都好,但他说话多难听啊。1谢钧这次没口出恶言,但他的回答却依旧让傅若薇心凉了半截,他说:“她在我这里,不需要和别人比。”
傅若薇瞧着眼前正夫妻对拜的两人,气得感觉牙都有点疼,谢钧还说什么“不需要和别人比",实在太虚伪了。
他心里怕是老早就笑她不自量力,竞然想着和林蕴比!喜欢林蕴就喜欢林蕴!装什么呢!<2
傅若薇瞧了身旁的丈夫一眼,顿时觉得他哪里都顺眼,人品好,而且说话好听。傅若薇酸溜溜地想,林蕴嫁了谢钧,若是吵起架来,日后有她受的堂上的林蕴自是不知道有人都帮她想到婚后吵架的事了,此刻的她听不到周遭的喧嚣,手中拿着红绸,抬起头,望着牵着红绸另一头,近在咫尺的谢钧,莫名其妙地感到鼻头一酸。
她耸耸鼻子,今日大喜,不适合哭,再说了她可没盖头,要是哭的话,满堂宾客都瞧见了。
林蕴憋住眼泪,礼节已成,谢钧牵着她往房中走,他微微用力拽了拽手中红绸,将距离拉近些,压低声音问:“怎么眼睛红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不合适?”
林蕴直摇头,是一切都太合适了,合适到让人感到幸福一一原来人幸福的时候真的会想落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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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和谢钧喝了合卺酒,又与谢钧一道出去敬过今日特地前来的陛下和太后,然后林蕴就先溜了,将酒场留给谢钧,<3并非林蕴不讲道义,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喝了一杯合卺酒,又敬了陛下和太后一杯,她对自己的酒量有数,再多喝一点,怕是要开始发酒疯了。林蕴只好将发挥的空间让给谢钧,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在房中摘下沉重的头冠,换一身轻便的衣服,再将脸上的妆洗去些,然后再美美饱餐一顿。<1林蕴那边吃饱喝足开始犯困,谢钧却还在挨个敬宾客,好在他平日积威甚重,敢劝他多喝的人没几个。
其中陆暄和算一个。
但他刚举杯,谢钧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陆暄和提起的杯子放下,他反问:“谢首辅改行做红娘了?”见谢钧是真在为此事发愁,陆暄和笑了笑:“我不成婚只是因为没碰见心仪之人,同旁的都无关。”
谢钧饮下手中那杯酒,道:“你成日待在大理寺,除了女尸就是女犯人,你能碰见什么心仪之人?”
“谢首辅,底下人认真做事,你怎么能指指点点呢?”谢钧又敬了他一杯酒,不再多言。正准备去下一桌的时候,陆暄和拉住他,压低声音同他道:“谢元衡,麻烦你帮我件事,我父亲上折子想调回皇城,你再拖一拖,给他多外放两年,如今只是书信催促,等他们回来了就是耳提面命,让我多清净两年。"<1
……“谢钧哽了哽,最后道,“陆暄和,你可真是个孝子。"<2陆暄和摆摆手:“谬赞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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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在酒里掺了水,再加上谢钧没喝太多,等回房的时候,谢钧与平日并无二致。
林蕴小憩片刻又醒了,一边磕着从床铺捞出来的桂圆花生,一边同谢钧推荐菜色。<1
“你们府里的山药糕做得好,莲子羹也细腻,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