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时,却猝不及防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
她眸色一怔,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大人坐在主位,越过人群,无声注视她,良久后起身,向堂外走去。宴席还未结束,大人却先走了。
男人从她身侧经过时,徐可心下意识抬手,去扯他的袖子,犹豫地唤了一声大人。
男人脚步一顿,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衣袖从指尖滑落,男人的背影同记忆里的背影重合,从过去到现在,大人都不会为她停留。
她怔愣地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忽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大夫人的丫鬟走至她身侧,行礼道,“五姨娘,夫人唤你过去,同奴婢去正院罢。”知晓夫人唤她前去是为了长公子借给她的琴,徐可心踌躇地站在原地,害怕大夫人责罚,迟迟未动。
丫鬟面色不耐烦,直接叫来两个丫鬟,扯着她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到正院。
正院。
临近戌时,天色彻底黑了下去。
徐可心方被推进正院,两个嬷嬷就踩着她的腿窝强迫她跪在地上。膝盖重重撞在地上,疼得她眼底霎时沁出泪。
房门被重重关上,堵住去路。
大夫人坐在榻上紧拧着眉,揉着额头,眉间蕴着怒气。丫鬟上前,俯视她道,“公子为何借琴给姨娘,是不是姨娘又在公子面前说了什么,存心引诱公子?”
徐可心心慌乱摇头,“妾身未想引诱公子,只是公子见到妾身的琴被焚毁,才借琴给妾身!还望夫人明鉴,妾身清清白白,真得未引诱长公子!”“你不勾引公子,公子为何借琴给你?还是姨娘下贱,念着在教坊司学来的下流手段,存心接近公子。”
丫鬟冷声说完,直接抬手,一巴掌重重落了下来。啪的一声,鲜红的掌印霎时印在她的脸上,徐可心被打得偏过头,侧脸红肿不堪。
“夫人,妾身真得未引诱公子。"她低垂着脑袋,泪水止不住下流。两个嬷嬷站在她身后用力钳着她的手臂,让她挣脱不得。“长公子心善,见姨娘的琴被毁,借琴给姨娘,可姨娘不知分寸,不懂得尊卑,依旧收下公子的琴,就是姨娘恬不知耻。”“若是十指被废,姨娘无法再弹琴,想必公子也不会再借琴给姨娘。”话音刚落,丫鬟拿起放在桌案上的掺子,扯过徐可心的手臂,就要套在她的手指上。
徐可心慌乱摇头,哭着恳求道,“夫人!求您放过妾身罢,妾身之后再也不会收下长公子的东西,求您了夫人!”
她哭得格外凄惨,大夫人本紧拧的眉皱得更紧,站起身冷冷瞥了她一眼,命嬷嬷堵上她的嘴,走了出去。
嬷嬷得了命令,拿着白布强行塞到她的口中,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丫鬟攥着她的手腕套上掺子后,两个嬷嬷分别扯着两边的绳子,用力拉扯。木棍夹着手指,几乎瞬间,十指传来钻心的疼,徐可心疼得浑身抖动,下意识想要呼喊,声音却被口中的棉布堵住。屋内昏暗无光,几乎无处可逃。
就在她疼得快要昏迷时,房门被一脚踹开,几人慌乱看过去,却见二公子眉眼满是戾气的站在门外。
“公子….”丫鬟迟疑地唤了一声。
两个嬷嬷见状,停止拉扯,徐可心瘫倒在地,微微蜷缩身子,十根手指根部的皮肉凹陷发红。
林昭明走上前,勾着徐可心心的腿弯将她抱起,就要向门外走去,徐可心无意识地靠在他的颈侧,额头沁着冷汗。
丫鬟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少爷不可,夫人命我们处置五姨娘,你不能带走她。”
林昭明本来面色就极为难看,听到她称呼徐可心为五姨娘,额头青筋暴起,浑身戾气几乎快要溢出来。
二公子性情急躁,若谁惹他不快,他定要狠狠报复回去,丫鬟哪里敢再拦他,连忙让出路。
徐可心疼得昏睡过去,依稀间只记得林昭明进来,将她带走。再醒来时,她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中,屋内昏暗无光,未点烛火。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方要下床,却见男人站在床边,冷眼盯着她。徐可心眸色一怔,未敢再动,也不敢说什么。她不开口,林昭明却冷声道,“真在教坊司学了本事,竟爬到我父亲的床上了,徐可心,你还真是下贱。”
林昭明素来对她口不留情,徐可心也早就料到他会这般羞辱自己,可真真切切听到后,心还是不自觉抽痛。
她过去喜欢林昭明时,被他羞辱轻视,还会劝慰自己说,他们是未婚夫妻,昭明早晚会接受她,但现在两人没有婚约,她也不敢再喜欢这人,对他也就只有怕了。
她不回应,男人面上火气更盛,忽得捂着心口,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徐可心身子一怔,哪里会料到他会吐血,连忙起身想要去唤郎中,却被他扯着衣领一把扔到床上。
林昭明随手擦掉唇上的血,直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这身子还干净吗?是不是都让人玩烂了?”
徐可心面色泛白,微微摇头,她在教坊司时,把弹琴得来的银子尽数交给了那里的嬷嬷,她们得了钱,看她识相,不说对她有多好,也不会为难她,只让她坐在帘后弹曲。
“没有……妾身如今是大人的妾室,只有大人一个男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