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家想当面感谢你。”
“她又不是怀我的,感谢我什么?滚!”
挂了电话还和陈年聊了几句,陈年:“沈家,是不是不干净?”蒋琰之一点不隐瞒,关于他知道的,沈家怎么发家的,走的谁的关系,给什么干过脏活儿,说得很清楚。
完全没有顾忌俞莺的事,单纯就是说沈家。陈年听着都觉得,我就不该多这个嘴。瞧我这张破嘴。蒋琰之见她一言难尽的表情,笑起来:“放心,牵扯不到我们,他们家大业大。沈家人很多。”
陈年:“真不怕哪天一网打尽,都进去吗?”“怎么不怕?现在是没人出事,炫富的天天炫,败家子是天天出去撒钱玩女人,也有一两个聪明的想上岸,你等着吧,出事了,都关在一起,一家人齐产整整。″
陈年最后总结:“你们豪门恩怨,真复杂。”蒋琰之就是笑,第二天一早夫妻两一起出差,陈年后来习惯了和他出门是真轻松,两人落地后打车回市区,路上的时候蒋琰之突然说:“我有十年没回来了。”
司机是个健谈的问:“哟,那可久了。”
蒋琰之也不在意,就跟司机闲聊。
两人先回了趟老房子,二环边上老小区,外面挺普通的小区,里面只有三栋楼,围成一个院子,老小区改造外墙重新粉刷过,上楼开了门,家具都罩着,装修很古朴,一看就是住过人,但是保护的很好。四室两居的老房子,里面面积挺大的,都是实木的好料子,看不出来过时,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宽大窗前有一颗玉兰花树,站在窗前看出去也只是院子里,并不如现代豪宅,一眼望出去窗外景色秀丽。蒋琰之回家后贼勤快,四处检查,然后开了自来水阀,陈年惊讶:“你现在开始打扫卫生?”
“我就这儿长大的,等会儿保洁上门,晚上我们就能住。现在出门。”陈年:“你骗我的吧?”
她说着进了里面南向房间,挺大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棕色的实木桌子,桌上盖了块玻璃,这个组合就很有年代感,玻璃下面有很多照片。书架用保鲜膜蒙起来了。
蒋琰之也不介绍,由着她一个人四处观察,他自己把家里的水阀打开,等保洁上门后,他已经把被子拿出来晾在阳台上了,还挺过日子的,和人在南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等保洁来了,蒋琰之钥匙留下,带着陈年出门,在院子里揭了车罩子,开了车,直奔城外。
陈年见他心情很平静,没有她想的那么澎湃,或者沮丧。“我以为你会很难过。”
蒋琰之笑了下,“我回自己家,有什么可难过的?”其实心里的感情很汹涌,这里有他年少最幸福的回忆。两人路上买了花,从头到尾蒋琰之都看起来很平静,包括到了墓地,陈年也很难说,和这么一个人结婚,很玄幻。
蒋琰之就静静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脸上也不见悲伤,甚至还微微笑着,就那么看着父亲的照片,他人高马大,有点驼背,落拓又坦然。过了好久,才低声说;“带儿媳妇给你看看。"<陈年最见不得他这样。
他流一滴眼泪,她都忍不住,何况这种场面。握了握他的手,蒋琰之感受到她的安慰,用力捏了捏。蒋琰之以为他会很难过,或者欣喜又或者什么。可看着父亲的照片,只觉得心里很宁静,那些亲朋故旧,时隔多年突然和他说,他没给他爸丢脸。他很惭愧,其实丢脸了。真到了跟前,反而那么不重要,只想告诉父亲他成家了,没那么混蛋了,做事知道轻重了。
从墓地回来,两人吃午饭,陈年还照顾他情绪,蒋琰之反而没事了:“好好吃,晚上可又是我做饭,今天就指着这顿好的。”陈年…”
白瞎了她的心思。
等下午回去,家里已经都处理干净了,陈年坐在他房间的书桌上加班,查看会议通知。
她本来要住酒店的,但是蒋琰之说住家里,硬是让她回来了,参会的地点市区内,蒋琰之多年后回到这里,真的要去拜访家里的老长辈们。将来的生活重心说不准还是会回到这边。他自己也要思考。晚上两人还去了趟超市,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邻居,对方惊讶:“想想回来了?”
七十几岁的老太太,特别热情,上来就摸蒋琰之的脸,他自觉低下头给人摸,老太太大约见了他高兴,硬是门口站了半小时,看了陈年,笑着说;“好,成家了就好,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小时候多淘啊。”等回家了,陈年还笑:“我还是喜欢北方,就是陌生人见面,都能聊几句,特别有人情味。”
蒋琰之洗澡出来,还说:“南方已经热了,北方还是凉快。”陈年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就好像这个房子里的人没离开过一样。陈年:“我估计这是改造最后一个会议了,主要是给高校配套的研发方向,包括可视化的应用。我其实有新的想法了。”蒋琰之进来就站在门口,一手搭在门框上,问:“什么想法?”“比如,垂直起降。”
蒋琰之静静看着她,好半天才问:“这回没偷偷研究吧?”“没有。”
“那行,等那边工厂落定,你们搞吧。”
陈年眉开眼笑:“你不反对?”
蒋琰之过去抱着人放怀里,问:“我反对你就听话了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