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段过往,周梨大约知晓,原文作者写了靳屿成的妈妈在东北带娃的日常后,就切换了地图,安排他们一家回了京市,继续描写家属院里的日常,文章正好结束在组织把他们调去西北,番外简要写了写两弹试验成功的消息。靳屿成带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聊,一直走到一间小学的围栏外面。“这就是我读过的小学,在这儿上到五年级,我爸就去西北了,我妈做了随队医务人员,他们把我安置在了空军大院。”周梨好奇地问:“你不是还有舅舅吗,怎么不住舅舅那儿,而是去了空军大院?”
靳屿成道:“我姥姥姥爷都不在了,有两个舅舅当时都在外地,还有一个大舅舅在京,但大舅妈的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爸的一个领导说可以帮忙找到寄养的家庭,结果一找就找了位子女都不在身边的空军老首长。”听着他无奈的语气,周梨不由发笑:“然后你就被管得死死的?”他亦跟着笑:“我本来也不算调皮的孩子,无形中虽然感觉有些束缚,不过大家都是放养的,一帮孩子满院疯,小的黏着大的,大的嫌弃小的,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
周梨想说他其实是院里的孩子王,结果他轻描淡写地把自己说成了乖孩子,还避开了打架的事。
她在心心里小小地鄙视他。
然而,今晚靳屿成特地带她来这儿,看看他童年成长的地方,听他聊聊过去的趣事儿。
她不愿多想,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现在这样就像是,就是像,在约会一样。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周梨便感觉自己脸皮好像更烫了一些。天气太冷,室外走动的人并不多,路上显得空旷又安静。靳屿成温和地问:“冷不冷?”
周梨摇头,相反,她有些热。
抬头望着这张清俊的脸,他静静回看着她,夜色里,平时锋利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缱绻,依稀还带着盈盈的笑意。周梨觉得不大好意思,便收了收眼神。面前的男人轻呵:“怎么不敢看我,觉得我难看?”“……“他怎么堂而皇之说这个,周梨心中掀起一阵郁闷。他却自嘲般说:“我也不难看吧。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周梨:“什么话?”
靳屿成笑吟吟地道:“空男海女,总后全体。”“嗯?"周梨一头雾水,“我真没听过,什么意思?”靳屿成道:“可能现在说这话的人少了,以前附近几个大院互相较劲儿,什么都比,比环境比卫生,比男比女,公认的说法是,空军大院的男人个个都很英俊,而海军大院那边的女孩儿整体比较漂亮,至于总后勤那边是男女都好看。“怎么说我也是空军大院出来的。”他一脸的自信,“长得也还行吧。”“你还挺……臭美的。“周梨的语气充满揶揄,却也很好奇,“对了,你多高?”
“不高,"他迟疑了一秒,“没超过185。”周梨疑惑地问:“可是,做飞行员会不会太高了?招飞标准这么宽吗,入学体检没有被刷下来?”
他解释:“我十六岁被推荐上航校,那时候个子还没长,才一米七出头,原本是奔着开战斗机去的,结果读书时蹿了个儿,战斗机是开不成了,只好改学客机。”
“怪不得……她们都说你会驾驶几种机型。”他神色笃然:“学校好不容易培养一个人才,其他指标优秀,身高只要别太超过,也不会卡得太死,况且我们国家的民航客机制造才起步,都没取得适航证,现在民航开的都是国外的客机,空间是够的。”周梨应了一声,后来的飞行员选拔标准也确实拓宽到了185。不纠结这个,她感觉大脑发胀,思维有些阻滞,便没再说话。靳屿成同时静默下来,沉了沉气息,低垂眼眸,就着一盏昏黄的路灯,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
这个男人的目光实在太灼热,周梨完全不敢接,舔舔发干的唇,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更烫了,头也更晕。
靳屿成目不转睛,轻笑着说:“脸红红的,很好看。”周梨心头一击,可是……她呼吸越发深,不由皱眉低低说道:“要不回去吧。”
她确实不大舒服,身体逐渐变得又冷又热。盯着她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不大对劲,蹙眉观察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发烧?”
周梨:…”
犹疑间,靳屿成略粗糙的手掌心覆在了她的额头:“好烫。”刚才却以为她是在害羞,靳屿成啧了一声,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去医院。”
他拉着她去停车的地方,周梨道:“不用,应该没事,回家吃退烧药就好了。”
靳屿成问:“刚才吃饭的时候就不舒服了?”周梨声音很低:“当时以为是吃热乎的东西吃的。”他叹了一声:“不行,去医院打退烧针。”靳屿成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又帮忙扯了一下安全带,周梨说:“我来系就好。”
他绕回来,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她已经靠着座椅阖了阖眼,看上去俨然一副虚弱模样。
真该死,他竞然完全没察觉到异常。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经过一家大医院,靳屿成把车停在医院外,过来帮她开门,周梨自己解开了安全带。
“我扶你?”
“不用,我能走。”
话虽如此,一下车,脚便开始发软虚浮。
靳屿成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