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猛地向后拽回。
楚黎后背压上重量，喉咙里挤出一声泣音。“停……滚开…出去！”
其中一条触肢卷上纤瘦腰腹，顺着小腹微凸弧度，用力向下收束。混乱无序中，楚黎手指一紧，她勉强睁开眼，看见那枚本该遗落在订婚现场的戒指，牢牢套在中指上。
紧接着，观楚握住她的手，让她捏着另一只对戒，套入了他的中指。两只手十指相扣，像是至死不休。
这场雨仿佛永无止境。
楚黎听着不停歇的雨声，感觉自己仿佛被泡在水里，意识也被泡得软烂。脸上泪痕遍布，脸颊湿凉。她的视线发虚，斑斓的灯光在视野里旋转、变形、拉长，最后只剩下模糊的光晕。意识被这密集而暴戾的感官冲击切割得支离破碎，连对触肢的恐惧都在钝化、消散。
她终于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对怪物而言，是不存在满足的。
他永不会餮足。
大
观楚诞生自遥远的虚无。
他受人类召唤现身世间，那群人自称“傩"，在神鬼并存的土地上颠沛流离，他们虔诚地供奉袍，献上了所拥有的一切，祈求换取神明垂怜庇护。漫长的时间令他感到无趣，于是接受了弱小人类的供奉，并给予了他们一部分自身的力量。
傩师们感恩戴德，聆听神讳后，以“楚"为姓。只是，人类太过弱小，无法看见袍、凝视袍。这导致观楚无法真正降临，只能游离在时间的缝隙中，在他眼中，这个世界是一团无法看清的混沌。
得到神明庇佑的楚氏傩师日益强大。
开始诞生一部分能短暂直面神明、并与之沟通的人，他们被称为大傩，被族人视作有沟通天地神灵的能力。
强大滋生了他们的野心。
他们开始不满足于百岁终老，想要与神一样漫长的寿命、力量。楚氏族人花了上千年，经过许多代人的筹谋，付出了险些灭族的代价，终于将所供奉的神明囚于神祠。
然而，寿命与力量都没有得到，只换来了血脉流淌的诅咒。每代族人注定多病短寿而终。
两败俱伤后，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于是改变策略，试图培养出新的神明。夺取神明的力量，再以能直面神明本相的族人为载体，养出一位属于楚氏一族的神明。
观楚冷眼观望他们的野心。
如果不得允许，没有人能承受袍的力量。
楚氏一族正在以不可挽回的趋势衰微，时间对袍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等某一代大傩不够强大，无法支撑神祠的封印时。那天就是楚氏灭族的日子。
在漫长的等待里，总会有痴心妄想的楚家人，试图讨好欺骗。他们像蚂蚁一样被碾死在神祠外。
唯一的例外，是那个误入神山的孩子。
她看见了袍。
那一刹那，混沌的世界被勾勒出线条、色彩，完整呈现在观楚面前。袍在虚空中垂眼凝视，看见了那双泪汪汪、黑白分明、干净见底的眼睛。一双不像楚家人的眼睛。
观楚生出贪欲，想将这双眼睛的主人留在身边。因此仁慈地延续了她的生命。
可惜他的仁慈被辜负了，有人当着袍的面，夺走了已经烙下神明印记的所有物。
观楚被困在阴冷寂静的神祠里。
世界不再是混沌，从前习以为常的漫长时间变得煎熬。袍无法遏制地去想那双眼睛。
他会再找到她。
永远、永远困在身边。
大
楚黎再次醒来，卧室很安静。窗外仍是雨夜，床头的小夜灯依然亮着。这个被神明力量构筑出来的空间没有昼夜更替的概念。她喉咙干涩，试着动了动手指，虚软酸麻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到全身。仿佛身体被彻底揉散后，重新拼装了一次。
什么时候结束的，她记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观楚之前喂过她血，改变了她一部分体质，她或许已经没有睁眼的机会了。
“醒了？”
低沉声音在身后响起。楚黎心脏重重一跳，僵硬地转过头。观楚就侧躺在她身边，单手支着头。袍维持着人类形态，身上换成了居家睡衣，长发散在身后，左眼皮上的红痣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珠。眼神幽暗平静，隐隐有一分餮足，仿佛之前疯狂掠夺的不是池。楚黎身体一僵，残留的漫长记忆让她下意识往后退，这一动牵扯全身，腰部和腿间的钝痛清晰无比。
除了钝痛，还有那种被开凿般的恐怖感觉。仿佛有什么还留在里面没有离开。
一股温热随着她挪动，从残留着怪异感觉的地方流淌。楚黎的脸色瞬间变了，红白交加，把被子攥出深深褶皱。像是在隐忍什么，浑身都在颤抖。
她努力压下情绪，哑着嗓子开口：“我们之前约定过，我要出去报仇，你会帮我。”
“楚氏一族再过百年会式微灭亡。黎黎，你可以在这里等结果。”“什么？“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楚黎不可置信，“等，百年？”观楚表情平静，握住她的手：“黎黎，我并不觉得，你离开以后，会按约定说的，破坏封印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想了很久，你还是在这里等比较好。”楚黎大脑嗡一声，她猛地抽出手，反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