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就听齐眉咳嗽了一声,边咳还边吸鼻子。江问舟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一面听孙茂芸说她这感冒怎么越来越不好了,一面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齐眉的户口是跟他在同一本户口簿上的,他们还小的时候户籍管理没现在严,加上组织上有心解决肖骊和齐天远遗孤的问题,所以用亲戚投靠的名义,将她的户口落在了江家。
后来他们先后上大学,户口随录取通知书一起迁到学校,就这样都从家里迁了出去,不再在同一个户口簿上。
所以当他们在一起,他想跟家里摊牌,但齐眉不愿意,说怕父母和周围人觉得他们是乱那什么的时候,他气急,直接反问她:“我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到底哪里不道德了?”她不吭声,只用沉默表示拒绝。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或者优柔寡断的人,但偏偏在这件事格外瞻前顾后。
拖拖拉拉到后来,直接就没了下文,到他们分开之前,她的户口是在学校,他的是在单位。
直到今年回容城工作,他要迁户口,原本孙茂芸是让他直接迁回家,他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因为心里还抱着几分希望,想着万一齐眉当时就把户口迁回去了,他也迁回去,那不就又在一个户口簿上了?可现在想想,当初确实是多虑了。江问舟失笑,抿着的嘴角往旁边一撇。孙茂芸这时将烫好的碗筷放到桌上,转了一下桌,将碗筷转到他面前,接着问齐眉:“西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吃吃?再这么咳下去,气管炎都要出来了。”
齐眉一边咳一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是知道了,但是拒绝去看医生。“你啊,不听老人言,到时候就知道了。"孙茂芸吐槽了一句,说待会儿吃完饭就带她去药店买点药吃,接着看向江问舟。说:“讲到户口,我听说宣化路可能要拆啊,你和西西的户口要不要想办法迁回来?”
“西西的户口…“江问舟一愣,有些疑惑地看一眼齐眉。江明琮见状就解释:“跟你一样,在你们自己房子那边。”江问舟这时才知道,原来齐眉和他的做法是一样的,可他是因为那时心存妄想,她是为什么?
她这么在意爸妈,反正也不在意他的死活,为什么不干脆把事情做到最绝,以示她退回到妹妹这个位置的坚定决心,然后通过爸妈让他偶然得知,这才能让他更加死心,不是吗?
一一说是说从今往后都不再想和她以前的事啦,可到底那么多年的感情,当时的爱是真的,开心和幸福也是真的,怎么可能说忘就立刻忘。何况有些事已经成了习惯,说一句深入骨髓都毫不为过,又怎么可能说改就立刻能改得掉?
江问舟看一眼齐眉,见她好不容易止了咳,眼尾红红的,眼睫毛都有点湿润,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转移视线去看江明琮,问道:“这年头还有按人头分钱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江明琮失笑摇头,“你妈白想的,还不一定能拆得成呢,只是有这个风声,但具体章程还没出来,等真的要拆,赔偿标准大家不满意,还有得拉扯呢。”
他叹口气:“我是不想拆,好歹住了几十年,有感情了。”“到时候会原址回迁,问题不大,反正你们现在也不在那儿住。“江问舟随口应道,转了一下桌子。
桌上的水壶恰好停在齐眉面前。
齐眉屈着手指用指关节揩掉咳出来的眼泪,倒了杯热茶润嗓子,听到江明琮说:“那也麻烦啊,起码要等两三年,还有人说回迁房质量不好,哎呀,这年头,该做事的人一大把不好好……
话刚说到这里,孙茂芸就打断他说:“以前也有啊,舟舟和西西他们学校以前那个校长,叫汪莉的,上个月不就被留置了,牵连出好几个区还有其他市县的教育局官员呢。”
这消息倒不算特别突然,毕竟上个月才看到新闻说附近某市的教育局局长被带走了。
但齐眉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哇,她终于被抓啦?”说完还哈的笑了声,那声音还是哑的,但这竞然完全不影响她语气里要表达的高兴到近乎幸灾乐祸的情绪。
看来这位汪校长被抓,真是大快她心了。
孙茂芸很好奇:“西西怎么这么高兴?”
齐眉抿着唇笑,又咳嗽起来,听着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江问舟嘴角一抽,实在没忍住,还是接了这个话题:“汪校长在的时候,学校天天都在修些没用的东西,地板砖全都撬了重新铺,树都砍了重新栽,公告牌修一年修不完,好端端的致贤楼突然成了危楼推倒重建,新的体育馆规划图看起来高大上结果修出来丑得要死,外人都叫我们工地中学…”齐眉上大学的时候去同乡会,新来的学弟学妹自我介绍,来自哪个城市哪个学校,她刚开口,一位容城实验中学毕业的同学就说:“我知道你们学校,工地中学嘛,天天修些修那,你们的体育馆是真的丑,几千万就修成这样,你们者都没意见吗?”
天杀的,我们叫容城三中!还有,我们也很有意见!但有什么办法呢,谁都看得出来肯定有点猫腻,可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忍了。
“我倒是听说她前几年高升了的,怎么这次?“江问舟解释完,看一眼垂着头喝水的齐眉,问道,“有细节吗?”
“有,有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