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
岁初凝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中读出一丁点欺骗或隐瞒的心心思。“有吧?"他虽然不敢看她,一直心虚躲闪,但眉眼里的喜悦却怎么也藏不住。
“你不记得了?”
他疑惑渐深:“记得什么?”
根本不是伪装,昨晚的事情,他半点都不记得。昨晚恶狠狠盯着她,喊她妖女的那个人,被压着输送妖力,包括他体内那股不明的东西,只有她完整的记得。
如果不是她看了他一整晚没有阖眼,还有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她都要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可她确信,那个"殷晚澄"的的确确出现过了。她试探着与他体内的妖力联结,昨晚那股阴沉可怕的力量好像消失了,一丝一毫都探寻不到。
那他应该也不记得自己身体的异常。
她不由得思忖,也没听说过他有这样的毛病,是他一直都在克制,失去神力后自己克制不住,才会如此,还是说……他如今的痴傻,是这个原因?
那力量发霉腐朽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感觉,她曾经闻到过,身临其境地体会过。
在什么地方呢?
她眉头紧锁,但在她漫长的蛇生里实在是想不起,裹在被子里像一只蚕的殷晚澄趁她思考的间隙,一点点靠过来,重新往她怀里钻。“抱抱。”
埋首在她的胸前,他的呼吸一下一下轻挠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皮肤。这是刚刚睡醒,就想着讨奖励了?真贪心。又或者是,下意识地勾引她。
岁初把他的脑袋推开,连带着搁在她腰间的手都拨到一边去了,既然不是那个殷晚澄,如今被他抱了一晚上,白白便宜了他,她实在是亏大了。刚才的思绪被打断,岁初也不再去想那气息来源于何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那东西与他的痴傻有关,那定是有人蓄意为之。不是没有可能的,殷晚澄那副鬼样,得罪的妖和神都不少,想要害他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如果她昨晚没有帮他压住,殷晚澄会变成什么样?毫无血色的脸,冰凉的身体,太脆弱了,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她想到闲游在外的鹤妖郁肃,他常年钻研这些疑难杂病,不论如何,让他帮忙看看,这怪毛病到底能不能根治,会不会伤其性命。她起身,用妖力避着他写信,留在床上的殷晚澄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失落感铺天盖地压过来。
是他昨晚做的不够好?她怎么对他还是这么冷淡?是嫌他无趣吗?
他一下地,身体便软成一瘫,艰难地动了两步,一脚踩在了衣服上的缎带,重心不稳,往地上摔去。
一双胳膊揽住了他,岁初执笔的手将他虚揽在怀里,笔尖上的墨迹被他撞的落了几滴,将他的血红的衣襟染上了几点墨花。“主人写封信都没耐心等,晚上投怀送抱也就算了,大清早依然不安分,是昨晚没有满足你?”
怎么这么娇气,站都站不稳。
“腿软……“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对不起,给主人添麻烦了。”
他一脸愧色,试探着从她身上起身,岁初瞧见,突然就笑起来,抬手揉揉他的脑袋。
“想不想帮我?”
“想!"他眼眸一亮,急切地点了点头,像是这样就能很好的弥补自己刚才给她带来的不便。
“好乖啊。"岁初忍不住再次揉揉他的脑袋,“澄澄可得好好配合,这样才更乖。”
殷晚澄被夸的双眼晶亮,主动侧首,去蹭她的手掌。“都听主人的。”
就这样抱着他回身,让他跪坐在案桌前,故意研墨,殷晚澄双手乖巧地叠放案上,好奇地睁着眼睛看她的动作。
“我在写一件很重要的事,和澄澄有关的。"她用笔蘸了墨,一遍蘸墨一边有些遗憾道,“可是这里没有纸,不知道写在哪里。”搭在殷晚澄后颈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后背,她的话还在继续:“写在哪里好呢,这房间里没有一件是我的。”
她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也不知道殷晚澄这条傻龙能不能懂她的意思。被掌控住后颈的殷晚澄果然没有第一时间往深处去想,他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荡,似是在寻找能用作纸的工具,寻了半天,一样也没有,他有些沮丧,说好的帮她,一点忙也帮不上。
后背滑进了一只手,温热的指腹一下一下轻点,她继续提醒:“可惜啊,你帮不上我了。”
殷晚澄灵光一闪,急切道:“写在澄澄身上吧,我是主人的。”岁初笑了,他可真聪明,这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可是,墨迹写在你身上,会把你弄脏的……不行,主人还是寻别的…”她话语里虚情假意的关切真实的很,傻子殷晚澄分辨不出,生怕自己没任何作用一般,语气更急:“不要,就在我身上写,我可以自己洗干净。”他的神情认真得可爱,一边说,一边拉下后衣,将干净光滑的后背暴露在岁初眼前。
果真白的像纸一样,只是带着淡粉的血色,漂亮的很。岁初有些诧异,他的后背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血红色鬼花,妖治到可怖。很小,像心脏那样在他后背的正中央。
与他并不和谐。
她有些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自然不会收手。“委屈澄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