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何等显赫,说是凤子龙孙也不为过,寻常的人家,根本就入不了郡王府的门楣。
郡王府的地位摆在那里,若是不娶上一门同样显赫的人家,不光郡王和郡王妃不会愿意,也是将整个皇室的威严踩在脚下,沦为整个长安的笑柄。同样的道理……
寻常的人家他娶不了,他想娶的人家,怕是也看不上他。落枫也在此刻继续道,与白荔的观点不谋而合,“同样都是世家大族,骨子里都傲着呢,肯定都将自己的孩子看的如眼珠子般珍重,断不会把自己的女人往火坑里面推,试问,有哪家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风流天下的波荡子呢?若真的嫁过去了,一想起公子这些年的风流往事,认识的那么多莺莺燕燕,往后夫妻几十年,那还不是吃不完的飞醋,受不完的气?”这群人里面最有智慧的魅蓝悠悠开口道,“依我看,公子不娶妻,对我们来说才是好事。”
“嗯?好事?此话何意?”
“你想啊,若是公子真的娶了妻,日后妻子发威,要将我们这些人全部都给打发了,到那个时候,怕是公子也护不住我们,我们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有人点头附和,心有余悸的同时,又不免为公子叹息道,“可怜的公子,这大好的姻缘,岂不是白白失去了?”“要我说啊,公子这样的男人,远远看着,当个神仙供起来就行了,不能离得太近。做个梦中情郎就挺好,要是成了如意郎君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对,极对!"一旦起了话头,众人又纷纷将矛头指向牧临之,评论道,“要我说啊,公子这人,就好比他画的那些山水画,外表看着挺鲜亮,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既不能当吃,也不能当喝,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你说说,公子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游手好闲、游山玩水的,天天喝到烂醉如泥,要是这样的一个人成了夫君,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了。”“可是公子有钱啊,有钱就好了啊,依我看呢,公子自己都不着急,我们就更不要替他瞎操心了,这么不愁吃不愁喝的,一个人过一辈子,不也挺好?”“有钱顶什么用?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身边还连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都没有,我看公子就是面上看着逍遥,心里苦啊…此时的书房,牧临之搁下狼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长林侍候在旁,忙问道,“公子,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夜睡的大太晚,染上了风寒?要不要小的给您去煮上碗汤药?”“无妨。"牧临之摆了摆手,并不知道此刻众人围绕他展开的讨伐,习惯性看了一眼旁边的角落,发现空无一人后,“对了,白荔呢?”听到公子又提起白荔,长林好笑地努了努嘴。自打白荔姑娘来了之后,他在公子这里的地位就直线下降了。不过身为男人,他也能理解,温柔乡,英雄冢嘛。“公子你忘啦?是你觉得白姑娘昨日累了一日,叫她今日不必前来侍候的,要不小的去把她给叫过来?”
“不用,不必了。“牧临之于是道,“让她歇着吧。”他想起昨日那张淡淡笑靥的美人面,勾唇一笑。看来在这里住了这些日子,她开始慢慢适应了。无论这个笑因何原因,总归是脸上开始有了笑容。他下意识伸手,去够一旁的酒壶,想了想,还是停下来,吩咐长林道,“去给我沏壶茶来。”
一盏方山露芽入口,唇齿间萦绕着淡淡茶香,牧临之心有所感,想起了另一个人,叫来了长图。
长图和长林同是牧临之的随侍,职责却大不相同,长林能文,负责牧临之的日常起居,长图善武,负责替他潜伏刺探。“昨夜陆禀离府,可有什么动静?”
“禀公子,果然如公子所料,属下昨夜悄悄跟着陆禀最重视的那名属下,发现他果真趁着宴席的当口偷偷潜入了郡公府的藏书阁,想来是想刺探些什么,不过,咱们的人做的很隐秘,没有被他发现踪迹,也没有教他查出那条隐藏的密道。”
“宴席结束之后,陆禀又派出两名心腹,小心心埋伏在别院周围,属下发现,陆禀除了例行监视别院之外,还对别院里的另一个人颇为关注。”牧临之沉思半响,缓缓道,“你说的那个人,是白荔吧?”长图点头,……是。”
“他还真是贼心不死啊。"牧临之冷笑一声,将狼毫笔猛地掷下,溅起一团飞墨。
长图蹙眉,主动想为主上分忧,“公子,需要属下去处理了吗?”“不必。“牧临之道,“人留着,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他自有计较。
反正人在他的院里,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从他这里明目张胆地抢人。
既然这么想看的话……那就让他看个够好了。看得到,却吃不到,这才有意思啊。
别院依山傍水,冬暖夏凉,春有梨花飞雨,夏有崖边飞瀑,秋可轻扫红叶,冬可围炉看雪。四季之分,别有一番自然野趣。白荔在这里的日子,也过的越来越自在。
她每日去书房当值,给牧临之磨磨墨、铺铺床,都是一些不累人的琐粹活,闲来无事时,就去找落枫她们聊聊天吃吃茶,听一些姑苏里时兴的奇闻轶事,说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到了夜里,她就回到自己的小院,给长微做顿饭,教习他功课。
日子过得轻松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