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那边会酌情减刑。”
挂断电话后,季眠盯着窗外看了很久。她本以为赵旭东的事尘埃落定后她会轻松不少,可无论赵旭东被判了多少年,那些照片依旧镌刻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忘不掉。
“季小姐,有您的信。”
季眠回房前,许阿姨叫住了她。
信封上没写寄件人。季眠把它放在床头,先去洗澡换了身睡衣,之后才躺在床上,打开信封读了起来。
“季眠你好,我是赵恬。”
读到第一句,季眠直接从床上腾得坐了起来,顾不上去捡掉在地上的枕头,继续往下看。
“有些事,虽然你都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在死之前,再和你说一遍。”“我大概是在半年前发现自己生病了。谢莹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我颐指气使,我就想啊,我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受这气呢?”“谢莹的粉丝来接机,不停地喊着′姐姐人美心善……呵,她们一定不知道面具之下的谢莹是什么样子。然后,我想到了你,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最了解谢莹的人。我给你寄了邀请函,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假借谢莹的名义诬陷你,曝光了你在阳台上的视频……事情虽然发展得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但至少结果是好的,谢莹被雪藏了。”“我生的这病,很疼,发作起来在地上打滚,让我没了人样。所以我想,就这样吧,我不想再疼下去了,提前结束了也好。”“季眠,对不起啊,过去的我没站出来,让你一个人站在了天台上。我知道,是谢莹的手推着你走到了那一步,所以,我这次也打算选在阳台,由谢莹来结束我的生命。”
季眠看到这一句,握着信纸的手越纂越紧,指甲由此泛了白。“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放心,我不要求你替我保密。发酵了几天,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谢莹估计吃够了苦头。”“我也给警局寄了一份自白信,虽然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毕竞我这人做什么事都是漏洞百出。”
“我这支离破碎的一生,早该结束了。”
一滴泪珠晕湿了落款上赵恬的名字,读到最后,季眠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
得知赵恬死讯后一直萦绕在季眠心头的疑惑,在这一刻被解开了。赵恬正如她在信中说的那样,将事件的前因后果书写成文字,寄到了警局。警方确认了笔迹,再加上信中的内容和现场的脚印等痕迹呈现出的信息一致,便在官方通报中表示:谢莹涉嫌杀人的罪名不成立,但因故意伤害、涉嫌献诈勒索,还需要在警局接受调查。
官方通报一出,在微博上又掀起热议。一个女星,像谢莹这样被牵扯到各种刑事案件中的,她还是头一份。
尽管事情还不明了,但大家都知道,在荧幕上怕是再难看见谢莹的身影了。季眠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电影拍摄制作的课程中。先前借的书已经看了不下五遍,可以说是烂熟于心,她找了言臻在家的一天,把书还了回去。
“诶呀,今天家里不巧有点乱。“言臻将地上堆放的杂物踢到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和刘婶在家大扫除呢。”“有需要我搭把手的地方吗?"季眠问。
她环顾了一圈,心说,这么大的房子,就言臻和刘婶两人,不知道要打扫到什么时候。
“不用,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只不过今天估计不能留你吃饭了,我和刘婶还有得忙活。"言臻揽过季眠的肩,带她在沙发上坐下,视线落在季眠脚边厚厚的一摞书上,“这么多都看完了?”
季眠点头,“我先把书放回之前的地方吧,堆在这占地方。“说着,弯腰把书抱回怀里。
“别动别动,”言臻拦住了她,冲二楼的方向喊了声:“儿子一一”见没有动静,她起身放大嗓门再喊了一句:"时弈!”时弈这才姗姗来迟地从二楼下来。大冬天的,他上身只穿了件黑T,裸露在外的手臂还处在充血的状态,额发被汗液沾湿,被他随手拢到脑后。言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在下面累的要死,你倒好,搁楼上健身呢,真是力气多。”
时弈绕过季眠,抽了几张纸,擦拭前额细密的汗,“我不是说了给您多叫几个保洁吗,您又不愿意。”
“懒得和你多说。“言臻泄愤似地拍了拍他的背,“快帮季眠把书搬上去。”时弈从季眠手里接过书,神色自然地说:“你和我一起上去吧,帮着摆一下。”
“歙你怎么还使唤起人了呢。“言臻一脸的难以置信,时弈刚才的行为完全不像他。
“没事儿,我刚好闲着。"季眠笑着说,小步跟上时弈的步伐。二楼的书房比季眠上回来又多了不少书,她照着记忆,将借的书一本本归位。
“你有去过云尕吗?"时弈主动和季眠搭话。“记忆中没有。"季眠放完最后一本书,起身拍了拍手,“再之前的我也不记得。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刚从云尕回来,这地儿不错,有机会可以去。"时弈站在书墙前,将刚从箱子里取出的照片摆放在书架上。
那是一张全家福,言臻端坐在沙发上,身旁的人戴着眼镜,气质儒雅,两人身后便是时安和时弈。时弈单手搂着时安的脖子,做出一个卡脖的动作,时安则还他一记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