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问:“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半年。”
“好,我们随意看看。”
痕检员很专业,提着专业仪器,率先进入了卧室。在客厅转了一圈后,李疏梅跟着费江河进了洗手间,洗手间不大,白色瓷砖地面洁净无尘。费江河蹲下,在漏水槽边,伸手摸了摸,李疏梅知道,他在确认这里是不是分尸现场。
洗手台上有一面镜子,李疏梅发现镜面旁边有把手,应该是一只带镜面的柜门,她拉开镜面柜门,里面是三层隔的小空间,放了许多化妆品,她仔细瞧了瞧,有几瓶化妆品的牌子和姜琴玉宿舍抽屉里的是一样的。但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她把镜面柜门关上,镜子缓缓转动,忽然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脸,那张脸上的眼睛带着锐利寒冷的光芒,她吓了一跳。镜子很快合上,李疏梅再确认时,镜子里的眼神变了,变得缓和了许多。她扭头朝后一看,只见顾笙就站在门口,她的脸庞和眼睛刚才就倒映在镜子里,在她回头后,顾笙却抿了下唇,微笑问道:“李警官,需要帮忙吗?李疏梅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费江河将漏水槽的铁网取了起来,戴着手套的手伸进去,掏出了几缕长头发,那应该是顾笙的。但他仍旧将头发放入了物证袋。他很细心,又检查每一个角落,然后起身,告诉李疏梅:“我们先出去吧,让痕检同志进来。”
痕检同志带来了专业检测设备,让痕检同志进来就是为了检查地面和墙上有没有血迹。
痕检员进入洗手间后,李疏梅走向对面的卧室,卧室刚刚被痕检员用仪器检测过,地面泛起一股轻微的刺激性味道,这是鲁米诺试剂的味道,是专门用来检查血迹。
李疏梅掩了掩鼻子,观察着卧室四周,一眼看上去这就是一个女孩的闺房,有化妆镜还有衣柜,李疏梅打开柜门,衣柜里的衣服很丰富,色彩较鲜艳,和姜琴玉的衣柜有些像。
又翻了翻兔子图案的床被,还有化妆盒,没有什么发现,李疏梅又回到了客厅,她拿起那摞油画,这些画笔法很一般,显然比姜琴玉差了不少,画作内容不尽相同,这很可能是顾笙的课堂练习。
翻着时,一张梵高的《星空》豁然映入眼帘,她对这幅画几乎有些神经过敏,这幅画有些笔法出奇的好。这不是顾笙的笔法,她画不出。风格和姜琴玉画的《星空》很像,但是又不一样,有些线条已经超出了姜琴玉的笔法。
她将画放在画板上,特意走远望了望,忽然,微弱的金色流光在画上跳动,它好像在告诉李疏梅这幅画不简单。
她想起来了,崔锐,这幅画有一些细节很细腻,颜色掌握自然流畅,在崔锐的办公室,就有一副《星空》,这幅画的某些地方很接近那张《星空》。梵高的后期作品通常是使用扭曲线条作为绘画笔法,但是很多人在临摹时却不自觉揉进自己的画风,譬如姜琴玉使用更多的是大块色块,而崔锐的线条已经是专业级别,柔滑细腻,简单来说,那是他的特色。仔细端详后,李疏梅渐渐发现,这幅画有两个人的笔法,一个是姜琴玉,一个是崔锐,崔锐的颜料在上层,这说明这张画最初是姜琴玉画了很大一部分,崔锐又补全了一小部分,这是他们合力画的。这里为何出现崔锐的画,难道是她看走眼了?她转过头问:“顾笙,这是谁画的?"她想知道顾笙怎么回答。
顾笙两手相抱站在客厅门框边,正冷静地看着她,因她提问,她走了过来,凝视着画板上的画,回答:“是琴玉画的。”“你确定吗?”
“嗯……“顾笙迟疑了下,“对,琴玉画完带回来的。”顾笙改变了说法,她想告诉李疏梅,是姜琴玉画的,但不是在家里画的,也就是说,这张画到底出自谁的手,她并不知道,姜琴玉和崔锐交往过,如果崔锐帮助姜琴玉画下这幅画,并不奇怪。
李疏梅又问:"姜琴玉平时经常来你家吗?”“也不是,偶尔吧,我们一起上完课,吃完夜宵我邀请她过来住一晚。她就在这里画画,我画的不好,她会教教我。”“好。"李疏梅又翻了翻画,里面还有几张画,笔法是姜琴玉的,看样子,姜琴玉确实在这里画过画。
她将画放下,又走向了厨房,祁紫山正在里面检查,他很仔细,眼贴近观察着厨刀,但见到她时却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发现。半个小时后,五个人走出了顾笙的家,作为物证,李疏梅要走了姜琴玉画的画。
顾笙走出门送他们,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吊带鱼尾长裙,高跟鞋,将她身材衬托得修长高挑,长发披肩,风轻轻吹拂,整个人都像是盛开的花。李疏梅最后一眼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费江河忽然转头问她:“顾笙,前天你休假了?"前天是国庆节,那天晚上就是崔锐遇害的时间。李疏梅的视线重新回到顾笙身上,面对费江河突然的提问,顾笙眼皮收了收,缓缓开口:“对,国庆节我去了趟大姨家,吃完晚餐回来的。”“回来后,晚上你去了哪?"费江河穷追不舍。“我在睡觉。”
“一直没出去?”
“没有。"顾笙肯定地说。
“九月二十六号,那天你都在理发店吗?"费江河继续问。九月二十六号是姜琴玉死后的第二天,那天上午有人冒充她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