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的面具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此刻岑姝眉心紧蹙,正急促地向女经理比划着什么,那双漂亮的眼里盈满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与无助。
她的眼里不该出现这种情绪才对。
“卓霖,伞给我。”
低沉的嗓音里压着隐怒。
梁怀暄打开车门躬身下了车,撑着伞步入雨中,走了几步,又倏然顿住。他低头往脚下一看。
在看到已经湿漉漉的地面上躺着的东西之后,眼神略微变了。“岑小姐,我们同事已经帮您在大堂和电梯寻找了,现在下着雨,您先回车上吧。"女经理的声音透着担忧,“找到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送到您家里。”“我再看看。"岑姝努力维持着冷静,“劳烦再取一把伞给我,你先去忙你的。”
到底掉在哪里了?
怎么会就这样不见了。
就在岑姝转身的一瞬间,低头一双锽亮的男士手工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帘里。紧接着,一道男声响起:“在找什么?”
那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让岑姝呼吸一滞。
她抬起头去看。
梁怀暄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静静伫立在她面前,镜片后的目光深沉难辨。
身旁的女经理见状,识趣地迅速离开了。
岑姝冷下脸,刚要站起身绕过他,突然被他叫住,语气平淡:“在找这个?”
岑姝下意识回头看回去。
雨雾朦胧中,他的脸上神情沉静如水,金丝眼镜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那条星光项链从他的手里垂下。
“怎么在你这?"岑姝几乎是本能地上前,她伸手去够,梁怀暄却不着痕迹地抬高了手腕。
“为什么丢了?"他垂眸注视着她。
“我又不是故意丢的!"岑姝和他的视线交错,听到他这样质问的语气,心里那股压抑很久的委屈更甚。
明明是他失约在先,现在反倒来质问她?
梁怀暄声调极淡:“是吗?”
简单的两个字,却透着明显的不信任。
岑姝听到这,脑袋嗡嗡作响,心里一股怒意控制不住地喷薄而出。岑姝的字典里没有什么委曲求全这一说,她仰着脸看着梁怀暄,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正好,本来就是想还你的,物归原主。”她停了两秒,又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不要了。”梁怀暄镜片后的眸光在听到那四个字之后骤然一沉。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僵持着。
就在岑姝转身的瞬间,梁怀暄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身前拉。
岑姝手中的黑伞也应声掉在地上,被迫和他站在同一伞下。“不要了?"梁怀暄嗓音里透露着一种危险的平静,“你不要的东西大可以直接丢掉,又何必冒着雨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岑姝的呼吸一滞。
“况且,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梁怀暄沉沉地开口。“梁怀暄你………岑姝看了一眼他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挣了挣,眼前人依旧岿然不动。
她声音发颤,眼眶通红,微微提高了音调:“你放开!”梁怀暄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向前逼近一步。掌心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似乎渗透进去,冷淡的焚香气息包围着她。他看着她略微发红的眼眶,声音淡到听不出情绪:“岑姝,你又在委屈什么?″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岑姝的怒火。
“我委屈什么?我委屈什么不应该问你吗!"她再也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就要往他脸上甩。
梁怀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眼神骤然转冷,静静地注视着她悬在半空的手。
巴掌最终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他的侧脸上。
“闹够了?“梁怀暄语气淡淡地开口,“岑姝,你觉得我很有耐心是么。”岑姝倏然垂下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梁怀暄面色沉静,眼底却翻涌着暗流。
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敢对他动手。
一一更遑论是打耳光。
放眼整个港岛,这般不知分寸,这般肆无忌惮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仔了。
他唇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忽然觉得这场雨中的争执索然无味。于是松开手,退后半步,重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镜片后的双眸已然恢复往日的平静无波,声音疏离冷淡:“岑姝,抱歉,我想我们……”
“梁怀暄,你混蛋!”
岑姝猛地抬起头。
梁怀暄看到她此刻的模样,瞳孔微颤,喉结猛地上下滚动两下。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就这样哽在喉间。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他的眼底只能看见岑姝,只能听见岑姝的声音。他刚才想说的是一一
既然不合适,就不要勉强。
他会妥善处理一切,亲自向两家长辈解释。所有的责任都由他来承担,不会让她为难分毫。
“下着这么大的雨,是你找我吃饭,我来了!你呢?你放我鸽子……明明就在这里,却不见我连电话都不接……"岑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越来越委屈地控诉他,“不是说开会吗?你骗我!你这个混蛋!”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眉心紧蹙,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将落未落。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梁怀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