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称呼为游先生。这药便是他研制的,解药只有他和太子殿下知道。百越将软骨散化水,拿着碗递到梨若面前。梨若身往后仰,有些抗拒。
软骨散虽然有解药,但服用期间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这会让她心里没底,空落落地。
而且对于一个暗卫来说,喝下软骨散,算是一个比较屈辱的惩罚。梨若不愿意喝,姜正德看太子殿下脸色不好,连忙蹲在梨若身边小声劝,“喝吧喝吧,殿下都这样生气了,你就别和他对着干了,过两日等殿下气消就好了。”
她想了想,正色看向坐在平榻边的萧黎,说:“属下可以戴罪立功,若是喝了软骨散,就和普通人无异,武功尽失,那不就没了立功的机会。”萧黎手掌一张一合,盯着范起疼意的手心,受虐般执着地摆弄着自己的手,“你的话,孤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东宫有的是能人异士,不需要你去立功,不缺你一个暗卫。”
“那殿下留着我的性命,能做什么呢?”
萧黎一挥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殿中只剩他和梨若两个。他缓步向前走,端起那碗软骨散,一手捏住梨若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将药碗凑近她唇边。
“你既然说爱慕孤,那孤给你一条活路,你喝了这碗药,从此废去武功,留在承恩殿做侍女,便可永远留在孤身边。”梨若诧异看他,心底刚刚升起的欢喜就这么破灭了,“殿下让我做个,连正经名分都没有的侍寝宫女吗?”
萧黎:“不然以你的身份,你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梨若笑了,咬紧牙关,恨恨地盯着他的眼睛,“是,我身份卑微,殿下随意折辱都可以,不需要有丝毫顾虑,殿下想让我做什么都可,我哪敢说一个不字。”
他那样冷漠,眼里没有一点心疼和不舍。
梨若失望,是她错了,不该勾起他的兴致,破坏这份虚空的幻想。什么身体上的疼痛都比不过此刻的心痛了,眼睁睁看着他将那碗软骨散灌入她口中,呛得喉咙火辣辣,从舌尖苦到心心里。这一夜,梨若就睡在承恩殿东厢的小塌上。灯都灭了,她不敢做出大动静,摸黑走到痰盂边,抬手点了几个穴位,将喝下去的软骨散尽数吐了出去。
第二天天不亮,她早早起来,将痰盂倒掉,回后院厢房换了侍女衣裙。东宫再没暗卫梨若,而太子殿下身边多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近些日子,东宫的气氛很是低沉,主子心情不好,下面的人也跟着难受,当差时大气都不敢喘。
日暮时分晚霞绚烂,庭前梨花开得晚了几天,香气扑鼻。“诶呦,这是干什么呀,一天天的日子不能过了,净搞些闹心的事来。“姜正德站在梨花树下,头疼地看着跪在树下刨树根的梨若,骂道:“这又是怎么了,梨若啊,这树是怎么惹到你了,好端端的你刨树干什么!”梨若拿个小砍刀,认真砍树根,“昨日殿下说这树碍眼,让我把树砍了。姜正德:“树能怎么碍眼,这开得不是挺好看的吗,殿下指定是和你说笑的,别砍了,你都跪着砍一天了,膝盖受不了这么糟蹋啊!”“殿下从不说笑。“梨若面无表情挥舞着手臂,就这么跪着砍了一天,好像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疼。
姜正德无奈:“总之你先起来,我一会让人拿斧子给砍了,行不行?”梨若:“殿下说让我亲手砍。”
姜正德是真没办法,也不能强拉着梨若起来,他只好去找软垫子,让梨若垫在膝盖下面。
谁知道梨若不要,那执拗的样子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真就和一棵树扛上了。姜正德是真无奈了,只得由着她去。
没一会小太监通报,说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来了。姜正德回身望去,俯身行礼。
太子和魏王一进院,殿前响起此起彼伏的叩拜行礼声。萧越笑呵呵往殿中走,结果半路瞥见树下的身影,当即顿住了。“姜大监,那是梨若吗,她干什么呢?”
姜正德如实说了。
萧越转头对皇兄求情,说:“皇兄,这梨树在庭前长了许多年了,没事砍树做什么,留着吧。”
他听说了梨若放走姬行暮被皇兄惩罚的事,故而不敢直接为梨若求情,怕皇兄听了生气。
萧黎蹙眉,竟不知梨若什么时候如此听话了。昨日夜里,他在书案前批公文,梨若在旁边倒茶,可她手在倒茶,眼睛却望着窗外的梨花发愣,那滚烫的茶水一下子溢出茶盏,撒在他手背上。一气之下,萧黎这才说,让她明日亲手将树砍了,要么把眼睛挖了,省得再看,勾的她双眼空空,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就知道发呆神游。他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真来砍了。
砍就砍,还拿那么小的,用来砍柴的砍刀,这不是听话,是变相地反抗。姜正德走过来说:“殿下,梨若在这砍了一天了,跪了一整天,膝盖肯定都肿了。”
萧黎:“姜正德,你统领东宫庶务,连个宫人都管不了吗,不听话就绑起来,别在孤面前碍眼。”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姜正德得令,立马跑过去将梨若拉起来,“行了行了,快起来吧,还能站起来吗?”
梨若没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背对着太子和魏王,揉了揉膝盖,平静对姜正德说:“我没事,大监你去殿里伺候殿下吧,我不砍了,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