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跟她吃苦了,理应住一夜安稳的。况且她的钱都是从太子和肃王手里骗来的,破费就破费吧。付完银子,梨若牵着马车放置到后院,背上包袱,扶着萧黎下车。引路的侍者见了,眼神越有疑惑。
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被个瘦弱女子搀扶着呢。侍者问:“郎君可是身体不适?楼中有大夫坐诊,可要先去诊脉看看身体?”
梨若笑着摆手,“我家夫君自娘胎里就有疾,体弱,老毛病了,他就这样,不用看不用看,我们回房歇会就好了。”侍者总觉得这郎君脸色不对,于是看向郎君,等着他回答。梨若嘴上说的轻松,搀扶′夫君′的手却暗暗掐了一下萧黎的手臂,笑容里满是威胁。
“夫君啊,你说对吧?”
……对。”
萧黎瞥了梨若一眼,暗暗咬牙,无可奈何附和着颔首,打消侍者的疑虑。侍者不再多问,引路到客房为将一把锁和钥匙交给梨若,交代几句便走了。这客房价钱好,里面也好,内饰华美,配得上这个价钱。客房中只有一张床榻,两人自然睡在一起,前几日玉州的时候都是同榻而眠,逃命就不计较这点小事了。
梨若是这样想的,谁知萧黎打定主意和她作对,非要她打地铺。“地上凉,睡一晚腰疼腿疼。夫君舍得我睡地上吗?"梨若装模作样,捏着嗓子说。
萧黎坐在床榻边,面色冷淡,“你不睡,我睡。”说罢,他扯着被子下榻,将被褥铺在书案边,和床榻一个东一个西,遥遥相望。
梨若很无语,等到萧黎忙活完,走上去将被褥一把收起来,放回床榻上铺平。
随后拽着萧黎的手腕,不讲道理地将他拉回来。“殿下,莫要闹了,没摸过还是没睡过,作何故意找麻烦,这屋子一晚上一千钱诶,殿下你知道一千钱是多少吗?我为了咱们好好休息一晚才狠下心住这里的,不能浪费银子!”
萧黎不语,周身气势森冷,懒得废话。
他现在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更别说同榻而眠了,多看一眼恐会气死自己。梨若才不管他有什么堵心的情绪,她直接将萧黎压在床榻上,不让他走。“就这么睡,不要再动了。”
萧黎是真没力气挣扎,拗不过她,只得冷着脸,和衣躺下。他躺里侧,梨若在外侧。
吹了房中最后一盏灯,万籁俱静,只能听见枕边人细微的呼吸声。白日里赶路很累,但一躺下就睡不着了。
梨若扭头看着身边的人,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说:“殿下,穿着衣裳睡不好,还是脱了吧。”
萧黎睡容平和,没有回话。
梨若不信他已经睡了,又说:“算了,我帮你脱吧。”她伸出手,还没碰到男人的衣领就被拦住。萧黎甩开她的手,翻身向里,“离孤远些。”这话听着真让人伤心,不是前几天抱着她亲的时候了。梨若叹气,手指头无聊地戳着萧黎的后背,不时画个圈圈。“殿下这么恨我吗?我要是任殿下处置,殿下会杀了我吗?”梨若看着他的后背,等到一声讽刺的冷笑。他没有说话,但梨若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们之间也许有着相互的喜欢,不是她一厢情愿,可萧黎的情意,已经被她种种背叛消磨干净了。
可能还是有情,但身为储君,未来的帝王,他尊严不允许他再心心软了。梨若不再说话,床榻里静下来。
须臾,萧黎突然出声,“那女刺客叫你阿照,这是你原本的名字?”“是,日光照耀的照,这个小名很好听吧。”“你和姬行暮究竞是何关系?”
梨若顿了顿,不知道她要不要说真话。
萧黎和姬行暮的仇怨好像难以化解,她说不说都不重要了,如果姬行暮跟她少扯上点关系,或许萧黎没有那么迁怒南疆。“主仆,曾经的主子,曼青是我姐姐,我们的母亲是姬行暮的乳母。”萧黎:“你本名是什么?”
梨若:“不记得,就知道小名。”
萧黎突然转过身来,冷眼看她,眼中仿佛装了一池寒潭,冰凉彻骨,“你在说谎。”
“我没有。”
萧黎说完这句就又背对着梨若,不肯再说话了。即便到了此种境地,令他最愤怒最失望的,不是梨若的滔天大错,而是她的不信任。
有许多话许多事,她不信任他,不肯对他讲。“殿下·…你怎么不说话了?”
梨若用一只手臂撑起上半身,双手扑在萧黎身上,亲昵抱着他。“既然睡不着,那漫漫长夜,不如我们做点什么吧。”梨若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挑开男人的衣领,缓慢抚摸着他的下巴、脖颈、喉结……
萧黎起先是不理会,后面梨若越来越过分,他愤而起身,推开梨若。“梨若,我厌恶你,不想碰你,懂得什么叫廉耻吗!”梨若怔然一瞬,唇边抽动,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和殿下做那种事,夫妻之事,鱼水之欢,殿下不也很喜欢吗?”萧黎压抑着嗓音,恨恨道:“孤只想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殿下与我做一个月的假夫妻,就暂且忍忍吧。”梨若靠近他,目光大胆。
“放肆!”
“我放肆的事情多了,死罪多了不压身,反正在殿下这里,我已经是死千次万次某不为过了,那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