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年轻男女们都往后避退三舍,和南疆王府的人拉开距离。
梨若和萧越并行跪在高台下,目送太医们拎着箱子上去。云赐抱着剑看管他们,啧啧摇头。
这个时候,萧越还笑呢,对梨若露出一排小白牙,“没事没事,顶多就是皮外伤,皇兄不会生我们的气的。”
梨若抿着唇望着台上,低声嘀咕:“我刚刚,应该没用很大力气吧?”她声音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
因为急于赢球,她打的时候确实用上全部力气了,那一球杖挥出去,力道劲猛啊。
眼下只能希冀,她这些年身手倒退,力气应该也倒退了。萧越继续插科打诨,笑道:“这么严肃干什么,一会就说刚刚那杆子是我打的,梨若你别怕。”
梨若喃喃道:“太医进去很久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方才那下蛮用力的。”
萧越挠头:“不能吧,刚刚我看皇兄还站起来了呢,应是没有大碍。”他看向云赐,说:“云赐,让我们进去看看呗,我们进去跪着。”云赐拒绝:“不行,太医都在里面呢,没地方,估摸没有大事,就在王爷你就在外面等等吧。”
话落,他们三个人就在等。
一炷香,两炷香……半个时辰过去了,方才进去的五个太医还没有出来。萧越也急了,直接站起来要进去,“怎么回事,也没人出来报个信啊,本王进去看看皇兄怎么样了!”
云赐拦住他,梨若也站起来拽住萧越的胳膊。三人闹作一团,这时高台上终于有人走下来了。御龙卫开路,太医和内侍围在帝王身侧,密不透风地护着天子上了马车。梨若和萧越就这么被遗忘了。
云赐抓住一个小太监询问,那太监脸色难看,怯懦害怕地摇头,什么都没说。
御龙卫又押着梨若和萧越进宫,回了紫宸殿,两人继续跪在殿前的玉阶上,看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过来,神色焦急地讨论着什么。看起来,事情大了。
萧越尝试和太医们搭话,但无人应答,都是蹙着眉对魏王殿下鞠一躬,然后匆匆路过。
萧越:“没事的,皇兄身体康健,区区一个马球而已,不可能有事的。”萧越看梨若双眸直直地看着殿门,脸色苍白,温声安慰着。梨若无言,只是双手紧紧抓着膝盖,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再康健的人,也抵不住脑部受击。
她那一下…要是真有什么好歹。
梨若不敢想。
她后悔了,她不该和萧黎争吵,不该那么自私。真真想到她有失去他的可能,才知道什么叫做怕,什么叫做悔。不多时,姜正德从殿中出来,拉着脸,唉声叹气,“两位,陛下宣你们进去。”
梨若:“陛下怎么样?”
姜正德难以言说,“…进去就知道了。”
梨若和萧黎冲进去,越过重重太医,停在榻前。榻上,萧黎身着里衣,四平八稳坐着,他头上宝着一圈纱布,右边明显鼓起一个包。
看起来,是皮外伤,好像没事什么大事?
萧黎和梨若都松了口气,跪下请罪。
殿中静了一瞬后,萧黎抬了下手,平静道:“都起来。”“算了,又不是有意为之,意外而已,这次大惩小戒,起来回话。”萧黎指了指萧越,说:“回去禁足一月,扣一年俸禄,以儆效尤。”萧越就知道皇兄不会怪罪他,“多谢皇兄。”萧黎又看向梨若,上下扫了眼梨若身上衣裙头饰,冷声说:“擅离职守跑去打马球,不求进取,暗卫营白在你身上浪费资源培养,再有下次,就去暗卫营回炉重造。”
“???”
梨若呆住,震惊地看着他。
姜正德跟进来,将一众太医请出去,连忙跑到梨若身侧,哭丧着脸,小声提醒:“梨若,陛下……陛下记忆有些模糊,醒来只记得六年前的事了…”梨若惊呆,萧越长大嘴巴,两人惊悚地看着萧黎。相比这三人的震惊,萧黎本人极为淡定,冷静道:“不必慌乱,朕已知道这是六年后,朕已登基五年。”
失去记忆不要紧,脑子没坏就成,不过六年的记忆而已,有没有都不要紧。他看向梨若,继续说:“还愣着作何,快把你这身衣服换下来,当你的差去。”
他看云赐百越都是御前统领,理所应当地以为,梨若则是御前统领或侍卫之类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