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在场之人皆对他有着天然的畏惧。
众人心思各异地揣测着,殊不知日理万机之人,不过是在回复小姑娘的消息。汇报结束,贺问洲意兴阑珊地抬眼,“港岛那边的合作继续推进,利润别让太多。”
高层战战兢兢地应着,“好的,贺总。”
贺问洲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自己把握,不行就换人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带来的压迫感胜过任何冗长的谈话,在场噤若寒蝉。
贺问洲对身侧的助理道:“晚点提炼重点,整理成会议纪要发我邮箱。”
[那人还在骚扰你?]
舒怀瑾看着贺问洲发过来的内容,疑惑了一瞬,这个还字用得很微妙。她又没告诉贺问洲自己的计划,他怎么知道会产生警示作用?
她哥说过,贺问洲极少插手管闲事,她和他之间还处在她单方面死缠烂打的关系,他必然不会帮她。
最多,买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哄哄。
舒怀瑾见他有空听她闲扯,试探地问:[过几天有空吗?我们学院组织歌手比赛,我做了海报,想邀请你来参观]
贺问洲:[你要上台?]
她会的唱歌技巧太少了,要是报名的话,大概率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我当然不去了,非全能选手,最多只能伴伴奏]
他没说来或不来,舒怀瑾也不着急,毕竟上市集团总裁的每一秒都是金钱,哪会专程过来陪她。
对面沉默之后,舒怀瑾鼓起勇气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贺问洲竟然接通了。镜头显然没有调转过来,入目便是高定皮鞋踏在冷灰调瓷砖的画面,数双长腿步履匆匆,社会精英的精致感扑面而来。
她抿了抿唇,小声:“你在开会啊?我还以为你这会儿不忙,要不我先挂了……”
陡然传出的女声让同行的高层愣了愣,旋即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
贺总什么时候红鸾星动了?听声音,还是个年轻明媚的女孩。
这太魔幻了。
贺问洲放慢脚步,回应的声线温淡,“华而不实的会议内容,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说话的语气虽算不上多温柔,但耐心远胜以往。言语中无形敲打着在场的高层。
舒怀瑾手指贴着掌心,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同他说话时不再有所顾忌,“贺大佬平时在公司这么凶,你的下属不会有怨言吗?要是我的老板每天板着一张脸,说话还不留余地,我肯定会天天蛐蛐。”
喻尧险些笑出声,被贺问洲散漫的一眼睨来后,轻了下嗓,站姿愈发笔直。
贺问洲并没怪罪,乌眸微敛,拿过秘书递过来的文件,用钢笔签下同意和名字,淡淡回:“我哪句话凶了?”
舒怀瑾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字,笔锋锐利,线条流畅,动作如行云流水。
在他身边工作肯定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
舒怀瑾没理也能说出七分底气来,“比如这句!语速太快,尾音上扬,显得凶巴巴的。不过想要改善很容易,你可以效仿我的方法。”
贺问洲忽然觉得他就不该接听这通电话。
省得听她在这胡扯。
他唇角的笑意浅淡,背后的全景落地窗过滤后的柔光漫洒在肩侧,将他周身镀上一层缱绻的光晕。
“比如?”
舒怀瑾在听筒那边笑,少女的笑声清脆悦耳。
“我瞎编的,你还真上钩啊!”
贺问洲:“就想听听你那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切。”舒怀瑾冷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两人一来一回地对着话,磁吸钢笔扣合上的声响啪嗒,六位数的钢笔,贺问洲随手置于桌面,切回前置摄像头。
面部折叠度极高的一张脸冲击力太强,舒怀瑾心跳漏了半拍。
他不着痕迹地用曲指抵了下额头,“舒小姐,我的航班还有半小时启程,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可没办法陪你争论到底是谁在骂谁的问题。”
“别以为我没见过市面。”舒怀瑾说,“民航上都有WIFI,根本不会断联。”
她佯装失落地叹了口气,“你就是觉得我聒噪,随便找个理由敷衍我,好尽快挂断电话。”
贺问洲就没见过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失笑:“这是事实。”
话密是真的,同她对一次话,堪比从前按部就班地过半个月。
舒怀瑾这小姑娘脾气好,被怼也不生气,追问:“你出差去哪里?北半球还是南半球?”
“北半球。”
“欧洲国家还是美国?”
贺问洲没中她的计,眉峰轻挑,“问这么多,你要雇人来暗杀我?”
舒怀瑾:“我就是想算算你能不能来得及参加活动。”
“来不及。”贺问洲看了眼行程表,“我十七号才回京北。”
十七号,恰好在活动结束后。
舒怀瑾简单表达了下遗憾,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套路他的心思,将话题饶了回去,“刚才的教学还没开始,你要不要抓紧学一下?现在做外贸这么难,交流时的语气和神态很可能影响合作结果。”
贺问洲喉结很轻地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