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过后,喻尧看见舒怀瑾,眼里不可抑制地闪过惊愕,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很快恢复如常,微笑道:“舒小姐,这是贺总吩咐我买的药膏。”舒怀瑾柔顺的长发蓬松散开,接过手提袋,“谢谢。”她回到客厅后拆开包装袋,一包棉签、一瓶药膏以及医用酒精,电话那头的人安静得过分。
“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
舒怀瑾撕开包装,若无其事地和他闲聊。“你助理看见我好像误会了什么。″
“没事,他签了保密协议,不该说的不会说。“贺问洲说。“咦?"舒怀瑾倍感新奇,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漏洞,曲解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没有想象中那样清白一一”
“舒怀瑾。"贺问洲蓦然正色唤她全名。
她最怕他唤他全名了,每当这个时候,意味快要触碰到他的底线,需要及时悬崖勒马。
舒怀瑾见状,作出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朝他柔柔一笑,“我困啦,贺先生晚安。”
硬生生将贺问洲尚未燃起来的怒火,以一盆冰水平息。面对如此乖觉的小姑娘,贺问洲哪能真同她置气,锋利的棱角几乎快被她磨尽,语气温和:“早点休息。”
经此一遭,舒怀瑾算是探到了贺问洲的底。跟他摊明了讲,他只会冷声拒绝,强调他们之间不可能。但要是死缠烂打的装傻,他对她的迁就妥协则成了她攻破这层冰窟的利器。
尤其是在她遇到危险时,他根本就无法做到如他所说的隔岸观火般的冷静。琢磨出钓到贺问洲的关键密码后,舒怀瑾决定调整追人计划,抱着软枕安然入睡。
打探到贺问洲次日的行程后,次日一大早舒怀瑾就用内线座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率先打破平静的是贺问洲,对她的早起表示疑惑和意外,“这么早?”嗓音带着刚起床时微微的沙哑,像是一颗颗砂砾滚过喉咙,听着舒怀瑾耳廓隐隐发热。
她抿了抿唇,声音温软,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不可以上楼帮我擦药啊?”
小姑娘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底气不足的样子无端让人心间泛软。贺问洲喉间干涩,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出发还有半个小时,倒是来得及。
贺问洲:“衣服穿好,我五分钟后上来。”舒怀瑾昨天的衣服已经交给酒店拿去清洗烘干了,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才能拿到,因此只能规规矩矩地穿着昨天选好的长袖长裤。五分钟后,贺问洲准时上楼。舒怀瑾引着他一路走到套房临窗的餐厅,各种中式、西式早点摆盘齐整精致,花瓶里还插着一束新鲜的弗洛伊德玫瑰。阴雨连绵的伦敦难得窥见一抹阳光,自落地窗旁洒下,像是专程为她的到来增添的氛围布景。
被小姑娘这么骗过来,他倒是品出些心甘情愿的滋味,自嘲般地轻叹一声。“不是说擦药?”
舒怀瑾殷勤地给他拉开凳子,坦荡轻快地说,“先吃早饭啊,民以食为天嘛。”
贺问洲今日还有合作商要见,一身西装革履,周深透着贵不可攀的沉稳雅重。舒怀瑾的饮食习惯受了传统风格的姥姥影响,早晨喜欢喝一杯热豆浆,搭面包、馒头乃至学校门口的烤冷面都可以,属于长期不变的无脑万能搭配。露台的花坛上种了许多茉莉,正好最近网上流行茉莉豆浆,她摘了几朵添进去,简单复刻了一下做法。
贺问洲即便不和她一起,也得下楼去餐厅用餐,舒怀瑾算准了他不会拒绝,制造了两人共进早餐的机会。
身旁有位养眼的英俊男士陪伴,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师姐们差不多也在这个点起了床,梁莹敲了她的门,见她没动静,不放心地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舒怀瑾这才想起来,昨天光顾着撩波贺问洲了,忘了告诉她们她没在酒店。
“我接个电话。”
贺问洲:“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舒怀瑾想说他倒是自觉,“是剧院的梁师姐打来的,应该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晚上的演出结束后,同当地剧院的领导有场应酬,不过在此之前,都是自由活动时间,只需要在下午之前赶回去彩排就好。贺问洲想起先前收到她独自在机场拎三个行李箱的照片,对她所谓的师姐印象不太好,本能地敛起眉梢。
梁莹站在乐团给她们定的酒店房间门口,“小瑾,你起床没?我们打算去吃早饭,待会是给你带回来还是?”
舒怀瑾坐姿笔直,“不用了师姐,你们去就行,我没在酒店。”出差标准是两人一间,不少人自费升级成了豪华单人间,因此交流起来相对没那么方便。舒怀瑾的镜头恰好框入了贺问洲的一只手,骨节经脉凸棱,显象是男人的手。梁莹虽知晓都是成年人,但还是忍不住照顾团里年纪最小的舒怀瑾“小瑾,你那边一切还正常吧?”
舒怀瑾也意识到了贺问洲不小心入镜,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压低了声对梁莹道:“我在跟暗恋对象date,师姐不用担心我。”见她没危险,梁莹松了口气,“那你好好玩,到时间记得回来彩排。”自她说出这句话后,贺问洲单挑了下眉毛,微眯起眼睛,欲言又止地放下餐叉,瓷器同金属的碰撞声清磁悦耳。
date在西方文化里有着约定俗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