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败北戎,北戎又是如何分崩离析并最后投降的。
柳意绵也被邀请了去。
她早已听过一遍,对此并不无兴趣,用完晚膳便同漱玉还有黎夫人一起打起了叶子牌消磨时间。
屋里烧了地龙,暖融融的,桌边摆满了精致的吃食和热茶,日子过的有些惬意。
柳意绵是玩叶子牌的老手了,玩了几把便赢了不少牌资,黎夫人捂着胸口直呼没钱了,又命人去取了银钱珠宝来再战。气氛正好,此时却有煞风景的来了。
“将军,不好了,出事了。”
军营待久了,最怕听见′不好了"出事了′这几个字,柳意绵几乎是条件发射的站了起来,步履匆匆往外厅跑去。
外厅,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脸色泛白、颤抖着说了最新战况,话一出差点儿将整个府邸都掀翻了。
柳意绵脚步趣趄,不可置信,“不会的,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她焦急的拽住士兵胳膊,吼道,“只是雪崩而已,快些救人便是,莫要胡说。”士兵头低到了胸口,哽咽道:“可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没找到。本来雪就厚,又下了新雪,整个草原都是雪,地势又很复……”“给我闭嘴!"柳意绵冷白着眼打断了士兵的话,转头同半醉的黎将军说,“今日之事,还请将军务必保密,即刻起,封闭城门,封锁消息,这事绝不可传出去,说不定消息就是敌手放出来的。放心,慕容恪运筹帷幄,绝不会有事的!“给我准备五千兵马,我要去找他们。"柳意绵说完就扶着醉醺醺的虞校尉离开了。
黎将军愣了许久,对于柳意绵骤然冒出的另一幅面孔,很是陌生,奇怪了,他方才竞然有些怕她一个小小的少女。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按照柳意绵说的去做了,虽不知自己为何要听她的,但她说的也没错。
黎将军心里也害怕的紧。
主上一儿半女都没,若他出事了,谁来接手这烂摊子?这天下又最终会在谁手中?
天一亮,虞校尉就醒了,发现自己正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难怪睡不安稳。
再一转身,瞧见一旁偷偷抹泪的少女,吓得从软榻滚了下去。“咦,阿绵你怎么哭了?发现了何事?"他有些不知所措。柳意绵擦了擦眼睛,将昨夜的事说了出来。“虞伯伯,你立刻联系钟离将军她们,咱们一起去找,人多力量大,会找到的。”
虞校尉吓得浑身发抖,忙爬出了马车,“好,我这就去联系。”赶了一天的路,她们终于和钟离期汇合了,钟离期见了她,满眼的愧疚。她指着脚下的一片雪地说,“阿绵,就是这儿,有打斗痕迹,也挖出过冻死冻伤的士兵,有我们的人,也有北戎人。活着的北戎人全被我们带回去关押着了。”
“但搜寻了很久,都没找到主上和离戈,沈侍卫去找他们,也失去了联系。”
柳意绵心紧了松,松了又紧。没挖到尸体就说明没事,但这么久都没找到,也很危险。
先不说能否找到吃的,若失温了可是要冻死人的。“继续找吧。”
慕容恪和离戈前世可活的好好的,这一世不可能早死,她坚信。钟离期:“好,你跟着我们,千万别走散了。”荒原全然被白雪覆盖,虽没了新雪,但冷风裹着地面的冰渣子,吹得满身都是,冷的刺骨。
柳意绵抹掉脸上的冻雪,心也跟她现在的脸蛋一样冷,脚步深陷,步履蹒跚,意识一阵恍惚。
如此恶劣的环境,他们真能撑过三日吗?
不对,今日是第四日了,他们真的还活着吗?不知找了多久,一路找,一路在雪地里挖着,希望能挖出什么,柳意绵累得气喘吁吁。
累了,抬头舒展下四肢,却蓦然发现四处空无一人,心沉了沉,她太专注,掉队了吗?
不行,人找不到就找不到,她还有很多心愿未成,她可不能死。意识到自己会陷入危险,柳意绵嗖一下拔出铲子,解开旁边马儿的绳子,跨上马背,朝着之前定好的方向跑,她要尽快追上钟离期她们才行。跑了百米,马蹄忽然被什么绊住了,人和马狠狠摔在了雪地里,冰渣子从领口渗入,柳意绵冻得神经都快麻木了。
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再低头竟发现绊住马蹄的是一截人的手臂,从衣着上看,是自己人。
顾不上其他,柳意绵拿着小铲子开始挖,很快挖出一个人形来,只是这衣服和铠甲,这背影,似乎是慕容恪?
脑子嗡的一声炸裂了,柳意绵抖着手将人从雪中拉出来,“慕容恪,你,你还活着吗?"眼泪簌簌滑下,冻得皮肤生疼。她将他翻了个身,惊慌的去探他鼻息,见了他的面容,神情忽的一愣,没死,还有气。
但他竞不是慕容恪,而是离戈?
还好,还好。
心慢慢静了下来。
“军师?”
她拍了拍他的脸想要唤醒他,却没有得到回应,细细观察后,发现他不仅冻晕过去,腿上还受了箭伤,失血过多。
马背上的包袱里有很多急救用品,柳意绵支撑起离戈半边身子,先是给他喂了几口药酒暖身子,再解开了他穿着的铠甲,铠甲太冰凉,不适合穿。脱了铠甲,她拿备着的大麾给他裹上,希望能暖和些,至于腿上的伤口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