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放下仇恨,去见一面,不要留下一生的遗憾。
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这是靳氏的家事,也是权力重新分配的重要环节,她的身份很尴尬,必须时刻保持分寸感,不可越界。
而且她清楚,靳远聿虽然看起来凉薄,内心绝对不是个冷血的人,他这么固执的不去见他父亲,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咻一一”
耳边传来靳之行发出的第十发,依旧是完美十环。全场沸腾。
靳之行侧过身,勾着唇轻笑,忽然找回了十几岁时那种顽劣的心性,又给温梨出临二选一的难题。
“梨梨,你觉得我和我哥,到底谁赢?”
不等温梨开口,陈颖儿微扬下颌,“肯定靳远聿赢。”周公子亦是笑,“聿哥赢。”
“嗤,一个个对我哥盲目崇拜。”
靳之行今晚却出奇的好脾气,笑得眉眼浸水,桃花欲坠。惹得在场的好几个女人芳心荡漾。
他的长相随了母亲盛乔玫,桃花眼,狭长的眼型透露着玩世不恭的冷戾,疯起来是真的疯,典型的三观不详,五官特强。靳远聿则不同,自小听从母亲教诲,行为举止尽显斯文矜贵,他的冷更似三月倒春寒时的雨,沁在骨子里,却以温润饰之。非正式比赛,两人都没换剑道服。<1
靳之行穿着运动服,倜傥率性。
靳远聿的衬衫偏修身款式,勾勒出腰腹处流畅的肌理线条,不是刻意耍帅的拉弓姿势,却意外生出几分随性洒脱感。温梨抱紧他的外套,眼眶有些发热。
眼前充满力量感的背影逐渐与脑海中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重叠,剧烈的心跳声叫嚣着,似要冲破胸膛。
仿佛看见曾经那个小小的自己,勇敢地走到他面前,仰望着他,像仰望月冗一一—
“哥哥,我不但要你赢,更要你开心。”
靳远聿似是有读心术,忽然偏过头来,漆黑的视线落在她睁得大大的眼睛上,眉梢轻佻起,“放心,我会赢的。”
讲完,他眼里那股灼热不降反升,在没人注意的瞬间,他用嘴型加了两个字:“宝宝。”
温梨心口悸动,觉得自己像被一束光罩住,黑暗的舞台上,所有的白天鹅都不见了,只剩她这只黑天鹅在耀眼的光束中移动,翩翩起舞。陈颖儿在看她,周公子也看她。
全世界都在看她……
嘤嘤嘤,显眼包。
还没来得及从那股羞涩的燥动中解脱出来,靳远聿已经收起散漫,回过头去,缓缓上箭拉弓。
“咻一一”
空气好像都随着箭被划开,随着"咚一一"一声,命中靶心。就在大家都以为兄弟俩不分伯仲的时候。
服务生立刻喊:“靳总这十发全都射中在同一个位置!”这下全场鸦雀无声。
靳之行笑容凝固,难以置信地望着靳远聿。什么是世界的参差?
这就是。
“连中十环都在同一个点上!阿聿你太专一了吧?怎么就揪着那个点不放呢?"周公子抱着靳远聿的手臂,只差跪下抱大腿了,“看到你,我的人生一望到底,好绝望。”
靳远聿被气笑,“人生你都能看透?还能一望到底?有这视力怎么不去暗杀美国总统呢?″
“哈哈……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温梨给宁佳佳回了个电话,听出她没什么精神。“怎么了?“温梨蹙起眉。
“肚子痛…"宁佳佳闷在被子里,“我要把脸藏起来,这样就不会丢了。”“…好好说话。”
宁佳佳吸了吸鼻子,忽然没憋住情绪,哇一声哭出来,“梨子,我今晚好丢人啊!大姨妈忽然驾到,把车座弄脏了,周烬也看见了,鸣鸣……怎么办,明天还是让人事部把我叉了吧。”
温梨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身旁靳远聿,见他正懒倦地靠着闭目假,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周烬呢?”“他…应该去洗车了吧。"宁佳佳像个小学生一样捶胸顿足,把被子都踢到床底下了,“我总是给你丢人,对不起.…“不准这么说自己。“温梨语气不自觉的变重,“多大点事,怎么就丢人了?大姨妈被发现怎么了?它和大姨夫本来就是一对。”讲完,感觉车子怎么有点晃?
她眸光顿了顿,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康叔在驾驶位上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再看靳远聿,他不知道什么已经睁开眼睛,正支着脑袋看着她。那眼神像看一只英明神武的草履虫。
温梨整张脸都像被火炉烘烤着,薄薄的耳朵都快要冒烟了。她首先想到的是捂住脸,“咳,回来再说”其次是默默挂掉电话,
然后死也不要抬头就对了。
不过还没等她埋下头去,前方的挡板已经被人体贴地升起来。空间里的尴尬因子一下子被削减了一半,她红着脸瞄了一眼靳远聿,又触电般的收回。
窘态被捉个正着。
下一刻,他似是低笑一声,倾身凑近,温热手心覆上她手背。那双瞳眸黑沉慵懒,却充满侵略感,犹如盯着被自己网中的猎物,欣赏她的挣扎,欣赏羞红了脸却仍是偷偷瞄他的娇憨模样。温梨躲开他的手,心脏砰砰直跳。
他再次覆上来,一点点迫近,在她惊恐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