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深厚。
平时便有说不完的话,但因贺今羡在此,他们有在刻意压低说小话的声音。
像两只小耗子似的,叽叽喳喳。
侍应生送至包厢前,门忽然被里面的人先推开,走出来的人贺今羡的外甥女,司柚。
“舅舅?您怎么来了!”
司柚惊喜:“我以为您今晚不过来呢?”
贺今羡弯唇:“没什么事,来蹭顿便饭而已。倒是你怎么来了?”
司柚嘿嘿一笑:“我也是来蹭顿便饭,顺便来凑一凑热闹………”
她说了半晌才发现身后那二人,喜悦招手:“小两口总算来了啊,你们可是今晚的主角,就等着你们呢。”
徐宜昭脸颊微红。
贺臻也是受够司柚这大嗓门,皱眉看她:“你一天天话怎么这么密?还打算把我们堵在门口多久。嗯?”
平白被怼,司柚气得跺脚:“你这狗脾气还是这么差,也就昭昭能忍受得了你。”
徐宜昭护着贺臻,小声:“阿臻很好的。”
司柚瞪了贺臻一眼,过来拽徐宜昭进去,“昭昭,你跟我坐一块儿。”
包厢内摆了一张大圆桌,除去几个空出来的位置,几乎已坐满。
贺、徐两家,除了贺今羡的嫂子之外,几乎都到齐了。
徐元振和文芊,徐致远以及徐欣染坐一边。
主位那座的正是贺家的老爷子,贺家旁的亲戚挨着贺老爷子坐。
说是贺、徐两家的饭局,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吃饭是其次,今晚的相聚是有其他的重要事宜。
酒过三巡,徐元振没忍住开口,他看向坐在一起的徐宜昭与贺臻,感叹道:“看起来还真是般配啊,说来,这俩孩子也算是我们这些长辈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能见到阿臻跟昭昭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就满足了。”
贺老爷子笑笑不语,端起茶盏微抿,他爱喝酒,但因身体不好,戒酒多年,这种场合只能品品茶水。
“昭昭跟阿臻还是太年轻了点儿。”
这话顿时让徐元振警铃大震,“二十二也不小了,当初我跟昭昭的母亲也是这个年纪结的婚,婚后感情照样甜蜜和睦。”
徐元振殊不知自己举的例子多没有说服力,京圈谁人不知,程颖嫁给他没几年便病逝了,他若真的有半分关心自己的妻子,也不至于让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徐宜昭不语,默默吃面前的菜。
这时她的碟子上出现了一块剥好的罗氏虾。
她侧眸望去。
贺臻在朝她挑眉,这是他每次哄她时的小癖好,也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徐宜昭莫名心情好了些。
等再抬头,视线朝对面望去,猝不及防撞入那双儒雅沉静的眉眼。
她心一跳。
隔着一张圆桌与贺今羡四目相对,他从容不迫望着她,像在无声传递一些她看不懂的语言。
徐宜昭忽然就想起,他当时下车去给她买卫生棉的背影。
她心里觉得怪别扭的,错开目光。
此时饭局的话题还围绕在徐宜昭跟贺臻身上。
说来两家维系关系的桥梁是贺、徐两家的婚姻,这桩婚姻是从贺老爷子那代便已定下,但总是阴差阳错没有结成,这才轮到了徐宜昭这代。
关于自己的婚事徐宜昭说不上话就算了,贺臻实际上在贺家也说不上话。
他只是贺家的养子。
他的婚姻自己无法做主。
作为贺臻养父的贺今羡,在饭局中从始至终都未曾表态,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他的养父点头,他是必须要娶徐宜昭的。
他自小就明白一件事,昭昭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将来要照顾一生的女孩。
成婚早晚对他而言,没差。
贺家对婚事态度是冷处理,谁都看得出来,只有徐家在急这桩婚事。
“贺先生,您怎么看?”徐元振没办法,只好询问贺臻名义上的养父,既然贺老爷子迟迟不点头,他只好找贺今羡。
如今这贺家到底谁做主,他也清楚。
贺今羡神色冷淡,面上琢磨不出表情,他许久没有接话,惹得徐元振后背生汗,后悔问他。
虽说他跟贺今羡属同一辈的身份,但年龄间也差了十几岁,贺家兄弟俩,相比贺今羡去世的那位兄长,他倒是更惧怕眼前这位。
贺今羡也是白生了张菩萨般温和的面容,那骨子藏得倒全是反人类似的狠戾。
忆起十几年前徐家对贺家做的那些事……贺家还愿意认下这桩婚事,他才该感谢祖坟冒青烟了。
饭桌间都沉默起来,没人敢在贺今羡的面前插话。
不知等了多久,便听到一道和煦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觉得比起长辈,更该询问他们的意见。”
徐元振由悲转喜,询问小辈的意见,那不就是马上要订婚了。
“昭昭,你贺叔叔问你愿不愿意嫁给阿臻。”
徐宜昭猝不及防:“我……”
她有点紧张,侧眸看身旁的少年。
她跟贺臻有十年的情谊,嫁给他自然是愿意的,但她父亲未免太不给她台阶下了,当众这样问,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