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时候的虞姻才十七岁。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很多年的社会人士,已经在公司开始立足。
他无法凭自己的社会经验去染指一个还没有稳定认知体系的女孩。
如果大她五岁多、和她几乎没什么交流的他突然去和她说我喜欢你,她是否觉得恶心,觉得一定别有所图。
以她清晰理智的思维,是否觉得他有意用感情掩盖算计。
正常情况下,只有那种在成年人社会里都无法择偶,无法被选择,不入流的人,才会考虑去蒙骗三观未成熟的小女孩。
从这角度看来,太卑鄙。
他不愿意这份感情在别人眼中变得污浊不堪,即便别人侮辱一句,他都无法接受。
所以他尝试将这好感剥离,觉得不去看,不去管,就会变得浅很多。
他日常忙得没有时间停下来想任何事,便觉得是压下去了。
可每一次见到她,都想多看她几眼。
只是他学会了控制表情。
此后好几次,他又撞上她,像是已经免疫了,复心动,她叫哥哥,他已能面无表情地应嗯。他散光到远了就看不清人,但次次看不清她就开始心动了,他疑是一种要他煎熬的酷刑。
他的心脏永远比眼睛更先认出她来。
她本科毕业之后,见的频率才高些,她参与两个家庭聚会的时间相对长,硕士甚至在他锻炼的分司所在地读。
他终于熟悉她的走路姿势,穿衣风格,哪怕散光也远远能认出那是虞姮。
只是所有人都袒护他,宠爱他,她的视线却没有一刻停留在他身上。
一刻也没有。
虞姬觉得奇怪,印象里他每次见面都能认出她,甚至在外面,还帮她买过单:
“你看不清我,怎么认出我来?”
周尔襟按捺住视线之后的震颤,语气风平浪静:
“我靠别的东西认。”
她好奇追问:“什么别的东西?”
周尔襟却只是道:“不能告诉你。”
“你又有秘密了。”她小小吐槽,但恍然联想起来,突兀地问,
“你ig的昵称under the rose(秘密的)是什么意思?”
被她蓦然提起。
他却不急不慢,抓住时机反问她:“那你呢,怎么叫咸虞?”
她老实巴交道:“有时候因为科研目标完不成,想躺平当咸鱼。”
特别是,硕士时的导师极其push,每天带着她和同门往死里拼成果,要求又高,标准又严。她毕业的时候是拿到了不少成果和奖项,老师也没有贪她的劳动力,每一个项目都给她发大笔劳务费,也不要她的一作。
可是身心俱疲,以至于她打死绝不会再进那种冲击杰青位置导师的组了。
再来一次,怕是导师没评上二级教授和杰青,她就先死在半路。
宁可当咸鱼也不想往死里干。
虞姬幽幽道:“有时甚至觉得不动脑子干体力活也挺好的,我喜欢没事做去除草。”
周尔襟毫无间断地接起来:“我也喜欢。”
虞姻诧异:“啊?不可能吧。”
周尔襟淡定:“刚刚喜欢的。”
“什么时候想除草可以约我一起,我挺喜欢的。”他波澜不惊看着她,仿佛真的热衷。
一点也不要脸。
虞姬服了,她一头躺倒在床上,被迫受死地闷闷道:
“这几天不除。”
周尔襟忽然俯身下来,手撑在她脑侧,在她上方看着她,高大的人影遮得她天花板都看不见。虞姮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压下来亲她。
没想到他只是把她枕在脑后的枕头往下拉,让她枕在了脖子下面。
笑意似有若无:“你怕什么?”
“没怕。”虞姮面不红心不跳。
周尔襟就是不起身:“后天可以去拆绷带了,我陪你去。”
“哦…你先起来。”她以侧面面对周尔襟,不敢直视他。
他宽松的衣摆都垂到她小腹上了:“那约我去拔草吗?”
虞姻装死不回答。
他特地为她简化选项:“收到扣一。”
虞姻毫不犹豫:“!”
“好,约两次,我懂了。”周尔襟无缝接话。
他笑着起身。
虞姬无助地一下背过身去,却没有否认他说的约两次。
周尔襟还特地等了几分钟,她都不说话,他浮起浅浅笑意,伸出长臂关了灯。
黑暗中,虞姮感觉到自己额头被亲了一下,她想打他,在黑暗里扑了空。
周尔襟直接抓着她手放在自己身上,大大方方,言简意赅:
“打。”
虞姬像被狗咬了一样,马上收回被他放在小腹上的手。
他身上怎么这么热。
在又羞又怒的情况下,她不知不觉睡着,一夜好眠。
第二天下午,游辞盈给虞姮发消息,两人互相慰问一通,最后游辞盈犹豫着:
“你想不想回研究所看一眼,我怕漏这两天也会有人暗害我们。”
虞姮确实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想。”
到了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