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错愕的神色落入她眼中,她愧疚地抿唇,但仍坚持道,“你先回房吧。”
宋玄珠的手被她抓着,按在被子上,他慢慢地收紧拳头,调整了角度,仰起头,刻意用他与徐清来最相像的那半张脸看向甜杏。“小溪姑娘,我有点难过。”
“玄一一”
甜杏出口的话变了调,猛地挺直了背。
她反手绕到背后,半安抚半警告地摁住邬妄,却因看不见,似是一巴掌摁到了他的脸上,胡乱间触碰到了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再往上,又不知是磕到了尖锐的什么,刺破了她的指腹。邬妄身体一僵,倒是不捣乱了,甚至还往里靠了靠,离她远了些。甜杏长舒了一口气,没把指腹那点疼痛放在心上,“玄珠,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大声吼你的。”
“我知道。"宋玄珠微微笑了笑,“那我今晚可以留下来陪你吗?今夜不知会不会打雷,我想陪着你。”
这自然是不可以的。
甜杏还没张口,他又善解人意道,“不可以吗?没关系的,那我可以抱一下小溪姑娘吗?就一下,很快就好。”
宋玄珠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面色苍白,唇色也白,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瞒你说,今夜风雨天,我也有些心慌,有些害怕,怕你不见了,又怕如此说出来,小溪姑娘会觉得我比不得玉照和邬兄,很是没用。”装模作样。
邬妄藏身在层层叠叠的被子后,透过模糊的床幔,冷眼看着宋玄珠脸上的表情,在心里冷哼一声,不屑地移开了眼。罢了,他和李玉照本就比不上他,他才懒得和这两人计较。可甜杏偏偏就吃这一套,她没想那么多,软了神色,“好,那就抱一下吧?玄珠,你别多想,今晚我只是比较想自己一个人睡而已,你放心,我不会不见的。”
宋玄珠张开手,“真的吗?真的可以抱一下吗?”“这有什么不行的?玄珠你好傻。”
甜杏也张开手,熟练地揽住了宋玄珠的脖子,连带着他毛茸茸的大氅一把抱进了怀里。
宋玄珠的手在甜杏后背收紧,头抵在她的颈窝,想往床的深处看去,却被她后仰,挡住了视线。
她清了清嗓子,“按修为来说,你的确比不上他俩两……”听见这句话,邬妄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但你会做饭呀!"甜杏自以为公正地点头,满脸认真,“而且超级好吃的!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你的脾气也比他们好很多,很耐心,长得也很好看,很白一一”
话还未说完,“砰"的一声,甜杏的房门被撞开,一道紫色人影猛地冲了进来,“江甜杏!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玉照。
他浑身湿漉漉的,衣和发都紧紧地贴在身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十分狼狈。
“我跳进海里给你捞剑,跟那三个元婴打得死去活来,"李玉照气愤极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抬手指着相拥的两人,大声道,“你却在这里和他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你现在还不松手!”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若他晚来一步,那个宋什么珠就要亲上甜杏了!他越说越委屈,声音也带了哽咽,“甚至我捞的还是徐清来的剑!江甜杏,你都没有这样抱过我!”
然而甜杏只关心一一“所以残雪剑拿回来了吗?”李玉照:“江甜杏!!!”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甜杏也有点生气了,冷哼一声,“师兄说,有理不在声高。难道你要比谁的声音大?”
别逼她用灵力扩音。
闻言,李玉照更加委屈,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把宋玄珠从甜杏怀里扯出来,挡在两人中间,“我没有,你又凶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宋玄珠猝不及防间被扯离,吃痛地蹙眉。
甜杏见状,当即怒瞪李玉照一眼,这才转头看向他,“玄珠!你没事吧?”“我没事。“宋玄珠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小溪姑娘,你别怪玉照。”甜杏又瞪了李玉照一眼,被后者委委屈屈地瞪回去了。“好,既然你这么偏心,那我才懒得和你们计较。“李玉照冷哼一声,从袖里掏出一长条蛇,“路上捡到的。”
量人蛇软趴趴地躺在李玉照的手心,瞧见甜杏,爬到她肩膀上,立起脑袋,同样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江小杏,那个宋玄珠根本不在房间里。”“这就对了。"李玉照抱臂,扬起下巴,“这么晚了,外边风大雨大,他不在房里好好呆着,去了哪里?不会是去动了我的阵法吧?”说完,他摊开手里握着的黄符,“还是偷偷去掀了隐身咒,引人来刺杀我们?”
宋玄珠抿了抿唇,没说话,先看向了甜杏。“你乱说什么。”
甜杏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拢紧床幔,起身将宋玄珠拉到一旁,护在身后,“玄珠来找我了,肯定不在房间里。”
“而且玄珠只是凡人,身无灵力又体弱,要怎么动你的阵法?”“他到底是谁?你们认识才多久?他不过才与你同行三年!"李玉照拔高了声音,“你为什么这样处处护他!你好偏心!”说来说去,他到底也只会说她偏心。
“以前你偏心徐清来就算了,凭什么现在你又偏心这个宋什么珠!”“就凭他是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