赜眉心一跳,却冷脸问:“何事?”
林舟咬牙,虚弱道:“我想起来一事,与前太子有关,就在东宫里,将军若想知道前太子在哪,可能所帮助……”
她将东宫二字说出,便放心地晕了过去。
如今前朝太子下落不明,自然是江赜的心头大患。此话一出,定然会引起江赜的兴趣。
到时再找机会去东宫,就不愁见不到那匣子。林舟不知,她脑袋一歪昏死过去时,着实吓了江赜一跳。他将刚要溜走的太医吼了回来,“太医!”老太医颤颤巍魏回来,给林舟把了脉,迎着江赜阴沉的脸说:“这姑娘太过虚弱,晕过去了而已,并无性命之忧。”他瞧着江赜并无好转的神色,又赶紧道:“可喂一些粥,能好得快些。”江赜扭头看着一脸苍白的林舟,目光变得深幽。他本以为她痛苦,他便能从那种诡异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只是不知为何,看着林舟如此虚弱,那种异样的感觉仍在。江赜深吸了口气,不想再看见林舟,或许这样他会好受一些。他对旁人说:“带她醒了再告诉我。”
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大
江赜又做那怪梦了。
梦里,林舟一身女装,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她轻轻靠在齐承沅怀里,说着甜言蜜语,一脸娇羞。江赜想要冲过去将她拉过来,却发觉自己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是如何卿卿我我的。
他醒来时,满身大汗。
十分诡异的梦。
听到他起身的动静,侍女连忙端来水盆来给他擦拭,却不想江赜被夺过,直接往自己身上泼了一盆水。
侍女被吓得跪到地上。
试图以此平复情绪的江赜使劲揉了揉额角,哑声问:“林舟呢?”这侍女未去过林舟那边,想了半天才想起林舟是谁,“林大人病了还没好。”
是了,林舟才病了。
方才只是个梦。
但他的愤怒却无比真实。
江赜起身,直径往林舟院里走去。
休养了一两日后,林舟精神恢复了些,勉强可以起来走走路了。今日天气大好,她打算到院中活动一二。
院中池塘虽被填平了,但又种上了不知名的花草。林舟站在路边看着院里的花朵。
她对江赜说了那句话,她就料定江赜一定回来找她,或早或晚罢了。她对着花发了一会儿呆,站起身就要走时,却差点叫出声来。江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林舟惊魂未定,只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将军,何时来的?”她庆幸自己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而江赜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如今你已不是麒台郎,越朝被灭,你已没了再穿男装的理由。”
林舟的身份被他知晓,但她却依旧着男装,将自己扮成个男子。林舟一愣,方才她的思绪在心中过了几百道,却没想到江赜开口问的是这个问题。
她想了一会儿,才道:“林某习惯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发觉江赜脸色似乎更沉了些。她只能猜想,莫不是密信有新消息了,又或是政事上有难处?林舟还在想着如何将话题引到东宫去时,却见江赜朝她越走越近。他的目光灼热无比,死死钉在她身上。
林舟心漏了一拍,她敏锐地捕捉到江赜眼中那不同寻常的晦暗。她连忙移开视线,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将军……”今天的江赜十分异常,可她却不知该说什么来拉回对方理智。比起先前的江赜,眼前这个人更让她畏惧。江赜一点点靠近,灼热的呼吸悉数落到了她额上。“太子……
林舟孤注一掷,连忙提起齐承沅,“太子那边,将军还没有眉目吗?”太子二字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在了江赜心上。也彻底让他清醒了。
江赜后退了几步,梦境与现实逐渐清晰起来。他看着眼前显然被吓傻了的人,不禁想笑自己何时会因为一个梦而如此失控了?
而且对方还是林舟。
“林大人。”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虽病了一场,脑子却清醒得很,时刻挂念着旧主。”
江赜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他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男装,“既然习惯了,那便穿着吧。”说罢,江赜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话,“齐承沅的事,待你病愈再议。”林舟僵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始终,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想起刚才江赜眼中骇人的炽热,怀疑是不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