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发一会呆,等人精神了些,又去看这些信,一看就难受得哭,短短半个月,人瘦得衣服穿着都显得大了。柳梢看不过去,劝了好几次,每次都得到一句不用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小姐别看了,晚上看伤眼睛。”
江卿月恍惚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嗯了一声,将信纸折叠好,一张一张夹回书里。
做完这件事,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愣愣坐着,瞧着桌上书籍又出了神。柳梢又叹了口气,想到被拦住的岑亭泊,问:“小姐想见岑公子吗?”这话好似是开启江卿月的机关,一说出来,立即吸引她的注意力。“不,我不想见他,父亲已经叫人赶他走,我见不到他的。”柳梢实在不想说太重的话,这话里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江卿月想见岑亭泊,不然她怎么会日日看那些信?
“小姐,你……”柳梢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用问,便能知道答案,问了,只会让她更难过。
“你要说什么?"江卿月仰起头,脸色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柳梢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顿了顿,又说:“小姐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江卿月笑了笑,那笑稍纵即逝,她垂了头,发丝倾落,乌发遮住脸颊,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这份安静,却让人不安。柳梢想着再说些什么,让江卿月开心些,几次想开口,但想起她知道岑亭泊被赐婚时的反应,怕自己多说多错,没敢再说。沉默无声蔓延,烛火闪烁,发出噼啪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江卿月忽然开口:“你觉得,左相大人他,为什么会说那番话?″
柳梢一愣,想起来江卿月说的是岑移舟想让她考虑他,顿时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那等人物怎么想的,奴婢怎么可能知道?”江卿月咬了唇,愈发地不安,几次接触根本看不出他究竞为何会对自己产生想法,今晚还直接登门。
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到要娶她?
是因为岑亭泊?
想不通。
江卿月忽地站起身,想出去透口气,房间里太压抑,思绪太乱,快要呼吸不过来。
走到房门口,抬头一见屋外漆黑夜空,一颗星辰也无。被这漆黑夜空笼罩的大地,何尝不是另外一处牢笼?
心中压抑未曾减轻分毫。
江卿月看了会,转身进屋。
“卿卿!”
一声熟悉的喊声划破夜晚,江卿月猛地抬头,瞳孔颤动,身子定住了,没有转身,直直站在那。
柳梢一听这声音,直接要冲过去赶人:“小姐你进去,奴婢肯定不会让他靠近!”
江卿月什么都没说,也没动,她又听到那声卿卿,唤了那么多年,早已有了不同的含义。
“我有些话想对他说,你先退下吧。”
江卿月拦住了柳梢,转身面向他。
夜色下,他倾斜着身子,离得很远,直直看过来。分离半月,到现在,他才来见她,还是以这种方式。“那奴婢在边上候着,小姐若是有需要,叫奴婢。”江卿月点了头,朝岑亭泊走了一步,在他陡然升起期盼的目光下,停住了。此刻在她的院子里,除开柳梢,没有人知道岑亭泊来了。在江卿月及笄前,岑亭泊想见她,又不想惊动江家其他人时,便会爬后院那堵围墙,那时江卿月每次都会期待他突然出现,带着在外面世界那些奇闻轶事,说给她听。
现在,他还是通过这个途径见到她,却已经没有当初那份纯粹的激动与喜悦。
岑亭泊迈脚,朝她走过去,身子忽然歪了,方向一偏,差点没站稳。江卿月就这么看着他走近,听他说:
“卿卿,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娶你的。”“我们等了那么久,只差一点就能成婚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江卿月听着他这些话,无尽的酸楚涌上心头。她要怎么等,要用什么身份等他?
“可你已经和明黄公主有了婚约。”
“那不是我愿意的!"岑亭泊忽然拔高了音量,几步走到江卿月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要抱她。
一靠近,浓重的酒气刺入鼻中,江卿月不适地挣扎着,柳梢见状上来帮她,被岑亭泊一把挥开,摔倒在地。
“我现在被提拔为禁军统领,只要再拼几次,等我取得圣恩,就可以请圣上为我们赐婚,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这不可能,你与明黄公主是圣上赐婚,圣上不会收回成命一一”双手被他攥紧,根本挣脱不了,酒气直往身上喷,她难受得都快呼吸不过来。
柳梢跟着扯了好几次岑亭泊,没扯开,自己反倒摔了好几次。江卿月看得心惊,冲柳梢喊:“去叫父亲来,快去一一”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岑亭泊,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口中说着会娶她,待她好,现在却死死掐着她的手腕,根本没发现她在疼。岑亭泊急急道:"赐婚没法取消,但你可以做我的妾。”江卿月顿时停止了所有的挣扎,难以置信地看他。“你说什么?”
岑亭泊此刻根本看不清楚江卿月的脸,更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她脸上的失望,破碎。
“待我取得圣恩,你便是我唯一的妾,卿卿,你答应我,嫁给我好吗?”江卿月脸上血色尽失,心底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