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还没进一步发展,那就就此打住,等到接手了公司,我自然会给你安排更好的联姻对象。”“你想要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对吗?我可以满足你。”宋远朝慢慢扶正了领带:“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把你妈妈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也可以忘记你在学校跟那个女孩子的事情。”“淮言,你一向明事理,知道该怎么选择。”车子向前开去,周围的景物飞速往后,路上还有源源不断的家长和学生。宋淮言眼神巡视过每一个穿着校服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寻找什么,明明清楚她不在这些人群中,却还是希望现在能够看到她。可明明,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火红的太阳渐渐落下去,将天边的云彩慢慢染成橘红色,落日的余辉倾洒在每一条街道上。
他忽然想起,当时他们约定时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天气。他们靠坐在那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安静看了许久的夕阳。宋淮言低头编辑信息:
【对不起,我可能临时要去国外待几年,明天可能没法去了。】【之前说好一起考的学校,应该也没办法一起去了。】【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好吗?如果你看见信息了,一定要回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保持不变。】
我会在觉得孤单时抬头看向月亮,感知你的存在。这句话,他一字一字编辑好,又慢慢删去。还没到时候,现在的他还没法给她任何承诺。【明天天气预报可能有雨,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伞。】【之前我们聊天时说的那些地方,如果可以,你能代我去吗?或者,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
【对不起。】
那时的他因为无法赴约感觉愧疚,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别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但还没意识到这一切情绪是为什么。
他只是凭着本能发着想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她没有任何回应。然而,世事无常,白云苍狗,他不知道,明天并没有下雨,她也因为没有收到信息如期赴约。
而那时,他早已坐上出国的飞机,离开这个留存着他们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
约定的那一天终于到来,温觅如约而至,直到天色黯淡,她依旧没有等到他。
她喝掉杯中已经完全凉掉的最后一口咖啡,付完钱后,转身出门,没有多在外停留。
昨晚想着终于要跟他见面,她既欣喜又不知所措,躺在床上好久好久,翻来覆去地想见面之后要干什么,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别的地方逛逛。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结果,他压根就没来。
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一个人慢慢走了很久,才想起来用手机打车。她的旧手机在前几天弄丢了,温母又给她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内存比之前更大,但她暂时还想不到里面有什么必需存储的东西。旧手机倒是有不少,只是已经不在身边。
打的车子很快在她面前停下,温觅拉开门上了车。司机看她年龄不大,自从上了车就一路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下意识以为她是刚高考完没考好,开导了两句:
“孩子,你还小,不要因为眼前的一些挫折而失落难过,等你慢慢长大,就会发现现在遇到的困难不算什么,人生路很长,你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没什么东西是时间没法抚平抹去的,时间一长,现在发生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了。温觅看着窗外的风景,思绪被抽回来一些,回应他:“……真的吗?”她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仿佛喃喃自语:“真的能过去吗?”司机爽朗的笑了笑,“真的,叔叔不会骗你的。”他不怎么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小时候和初恋分开的时候,我难受地喝了一晚上酒,都说借酒浇愁嘛,我就想试试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结果越喝越难受,第二天起来更是难受得不得了,那时候啊,我以为这辈子都忘不了初恋了,可是没多久,她也向前看,我也向前看了,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现在甚至忘了当年的感觉了。”“所以说,时间真的会磨平一切,不管你是因为学习还是感情难过,都不要太担心,会过去的。”
借酒浇愁。
温觅手指微微蜷缩着。
她从来没喝过酒,温母从小就教导她,不要碰这些容易上瘾的东西。她看过温父在外面喝得醉醺醺连路都走不动,被家人搀扶回来的样子,他一喝醉酒,就容易胡言乱语,在某方面来讲,他说得应该都是心里话,但是在旁人听来总是不好听的。
他会因喝酒呕吐,会感到头疼,许多许多个夜晚里,都是温觅和妈妈寸步不离照顾他。
温觅曾经很讨厌那种一身酒气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人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是因为到了不得不让精神逃离世俗的地步。
她一直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到这个地步。
她必须永远清醒。
可这一刻,她心里究竞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温觅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临走之前她跟温母说了晚饭在外面吃,一路回来的时候却忘了要买饭。
温母正在忙工作,听见声音抬起头,见她进屋换鞋,随口多问了句:“晚饭在外面吃的什么?”
温觅动作一顿,语气如常:“和朋友吃的面。”“不是说好下午就回来,怎么这么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