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
张阿姨收拾了部分碗碟,留下水果和点心,就笑着退下了,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光喝酒聊天没意思!”麻勒勒脸颊绯红,眼神晶亮,忽然跳起来跑向客厅一角,那里立着一个琴盒。她打开琴盒,拿出一把木色的民谣吉他。
“李言!来一首!”
杨早早和汐月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她们知道李言有钱,有品位,但才艺?这可是新鲜事!
李言没有推辞,接过吉他,调了调音。
他坐在露台门边的单人沙发上,长腿随意地交叠,吉他搁在膝上。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沉稳的气质中平添了几分艺术家的慵懒和专注。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清澈悦耳的音符流淌出来。
他试了几个和弦,然后一首旋律优美、带着淡淡忧伤的民谣前奏在餐厅里响起。
是《米店》。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随之响起,没有刻意炫技,只是平静地、深情地诉说着歌词里的故事和情绪。指法干净流畅,扫弦的节奏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韵律感。
“三月的烟雨飘摇的南方
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你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命运
在寻找你自己的香…”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吉他的清音和他低沉的歌声。
洱海的微风从露台吹进来,轻轻拂动窗帘。
麻勒勒托着腮,痴痴地看着他,满眼都是爱慕和骄傲。
杨早早忘记了咀嚼嘴里的水果,眼神里充满了惊艳和纯粹的欣赏。
汐月则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似乎沉浸在这份意外的、带着文艺气息的温柔里,握着酒杯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跟着节奏敲打着杯壁。
这一刻的李言,抛开了“富豪”、“房东”、“男朋友”的标签,仅仅作为一个有着深厚音乐素养和独特魅力的男人存在。
金钱固然是他身上最显眼的标签,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这种沉静、内敛、带着艺术气质的光芒,才更让人心折。
它无声地诠释着,真正的吸引力,往往藏匿于物质之外的精神内核之中。
当然,前提是,物质的基础已经足够坚实,让人有闲暇去打磨这些“无用”却迷人的特质。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短暂的寂静后,杨早早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哇靠!李言!深藏不露啊!太好听了!”
汐月也抬起头,眼中带着真挚的赞叹,轻轻鼓掌:“弹得真好,唱得也好有味道。”
麻勒勒则直接扑过去,在李言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我男朋友最棒!”
李言笑了笑,放下吉他,“献丑了。”
在大家的起哄下,他又弹唱了两首旋律轻快的英文老歌,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麻勒勒也跟着哼唱,杨早早打着拍子,汐月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吉他声、歌声、笑声、碰杯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空间。
这顿晚餐,从华灯初上一直持续到深夜。
桌上的菜渐渐凉了,空啤酒瓶在桌角堆成了小山。
大家都有些微醺,脸上带着放松和愉悦的红晕。
接近午夜十二点,喧闹渐渐平息。
“走!去三楼露台!”麻勒勒提议,“吹吹风,醒醒酒!”
四人各自拿着一支新开的冰镇精酿啤酒,沿着旋转楼梯走上三楼的大露台。
这里视野更加开阔,几乎270度环视洱海。
深夜的洱海,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呈现出一种深邃而宁静的美。
湖水不再是耀眼的蓝,而是化作了无垠的墨色绸缎,倒映着漫天璀璨的星河和远处城市模糊的光带。对岸的灯火稀疏了许多,如同散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碎钻。
晚风带着湖水特有的微凉气息,轻柔地拂过脸颊和发丝,吹散了酒意和燥热。
他们靠在露台的栏杆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冰凉的啤酒,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辽阔的宁静。
城市的霓虹很远,尘世的喧嚣很远,只有风声、湖水低语般的轻拍岸声,以及彼此轻微的呼吸声。“真美啊……”汐月轻声感叹,声音被夜风吹散。
“感觉整个人都被洗干净了。”杨早早深吸一口气。
李言揽着麻勒勒的肩膀,麻勒勒把头靠在他肩上。
两人静静地看着这无垠的夜色,无声胜有声。
啤酒慢慢见底,困意也渐渐上涌。
夜风带来的凉意也更深了。
“唔…有点冷了,也困了。”麻勒勒缩了缩肩膀。
“下去吧,该休息了。”李言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
杨早早打了个哈欠:“走,睡觉去!明天还得去古城呢!”
四人回到别墅内。
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汐月回到自己安静雅致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了酒气和夜风的微凉。
热水让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诱人的粉红,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晕染了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