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酒，慢慢翻看着菜单。等待上菜时，他观察着周围用餐的人们，大多看起来是度假的情侣、安静的老年夫妇或者小型的家庭聚会，大家都低声交谈，气氛温馨而高雅。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斜对面靠窗的一个单人桌，坐着一位亚洲面孔的年轻女性。
她看起来很年轻，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小巧，像瓷娃娃，有一头柔顺的黑色波波头短发，穿着简约但有明显设计感的米白色羊绒针织衫和合身的深色牛仔裤，面前放着一杯白葡萄酒，正低头安静地看着菜单，偶尔抬手将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而优雅。
李言内心几乎立刻认定她很像日本人，那种安静专注的气质和一丝不苟的着装风格给了他这种印象。也许是他的目光停留得稍久，那位女士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餐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相遇。
李言并没有慌乱，而是礼貌地、略带歉意地微笑了一下，随即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那位女士也微微颔首，回以一个淡淡的、有些羞涩和礼貌的微笑，然后迅速低下了头，继续看菜单。餐点上来了，李言点的黑松露蘑菇烩饭香气扑鼻。
他开始专注于享用他的晚餐，味道确实非常出色。
过了一会儿，那位女士的餐点也上来了，是一份凯撒沙拉和一份香煎海鲈鱼。
李言注意到她用餐的姿势非常优雅，切食物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喝汤时汤匙由内向外留，确实是东亚的礼仪习惯。
他也注意到，和她一样，她也是一个人用餐。
在这样一个以浪漫氛围著称的小镇，独自用餐的年轻女性并不常见，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好奇。李言吃完主餐，正在考虑是否要尝试一下餐厅招牌的提拉米苏时，那位女士似乎也用餐完毕，招手示意服务员结账。
李言心里犹豫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强烈的冲动让他觉得或许应该打破这种陌生人之间的沉默壁垒。就在她起身拿起外套和手包，准备离开并经过李言桌旁时，李言鼓起勇气，用英语开口问道：“晚上好，抱歉打扰一下，这里的食物还合你的口味吗？”
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随意，像是基于对餐厅共同的兴趣而发的询问。
那位女士停下脚步，略显惊讶，但很快露出一个礼貌而含蓄的微笑，用带着明显日本口音但非常清晰流利的英语回答：“是的，非常美味。特别是蘑菇烩饭，香气很浓郁。”
“是啊，黑松露的味道确实很突出。”李言笑道，心里因为她注意到自己而有点窃喜，“一个人来旅行？”他接着问道，试图让对话继续。
“是的，”她点点头，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身前，“从日本来，假期旅行。你呢？”
“我从中国来，”李言说，“目前暂时住在洛杉矶……学习一些东西，趁机出来自驾放松一下。”他解释道，省略了具体学习内容，以免显得炫耀。
“一号公路很漂亮。”她说，似乎不太擅长主动展开话题。
“确实，名不虚传，尤其是大苏尔那段。”李言表示同意。
短暂的沉默有些尴尬，李言决定更直接一点，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嗯……既然我们都是一个人，而且看起来都对美食有兴趣，不知是否有荣幸请您喝杯餐后酒？或者一杯咖啡？当然，我知道这有点冒味，请别介意。”他补充道，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而非轻浮。
那位女士稍微犹豫了一下，睫毛低垂思考了几秒，然后抬眼看了看李言，她的眼睛很大，是漂亮的深棕色。
似乎觉得他举止得体，不像坏人，然后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吧，一杯餐后酒听起来不错。谢谢您的邀请。我叫由美，很高兴认识你。”她微微欠身。
“我叫李言，也很高兴认识您，由美小姐。”李言为她拉开对面的椅子。
他们各自点了一杯餐厅推荐的意大利餐后甜酒。
聊天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开始了。李言得知，由美来自东京，是一名自由职业的平面设计师，主要接治时尚和生活方式类的品牌项目。
这次是利用积累的年假独自来美国旅行，已经去了纽约看博物馆和百老汇，去了旧金山见朋友，卡梅尔是她一号公路之旅的一站，接下来会返回洛杉矶停留两天然后回国。
她喜欢艺术、摄影、逛独立书店和探索小众咖啡馆，性格看起来文静内向，但聊到她感兴趣的设计师和东京的隐藏美食地时，眼神会变得明亮生动，话也会多一些，偶尔还会用手势比划。
李言也分享了自已在美国学习飞行和跳伞的经历，由美听得睁大了眼睛，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表示这“非常厉害，也很勇敢”，与她平日里在电脑前工作的按部就班的生活截然不同，眼神里流露出真诚的欣那杯酒喝了很久，他们聊得出乎意料地投机，从旅行见闻到各自国家城市生活的差异，再到对现代建筑和艺术设计的喜好。
餐厅里的客人渐渐稀少，服务员开始礼貌地收拾邻桌。他们才意犹未尽地意识到时间已晚。起身离开餐厅，夜晚的卡梅尔小镇非常安静，气温下降了很多，空气中带着寒意和浓郁的花香与海洋气息。他们并肩走在鹅卵石铺就的、灯光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