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侯瞪了眼楚心柔,赔笑道:“此事是小女无状,本侯会备下厚礼亲自同世子赔罪,还望大人看在世子信物完好无损奉还下,替我在世子面前美言一二。”
靖宁侯悄悄将钱袋往寻霄手里塞。
他在朝堂行走多年,哪能不明白寻霄出现在这里的意思。
即便那枚昙花金饰真是楚心柔捡的,可景王世子说是她偷的那就是她偷的,是个哑巴亏他们靖宁侯府都得吃了。
谁让他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比景王世子位高权重。
寻霄错开手,靖宁侯手里钱袋掉在地上。
靖宁侯脸色僵硬,还不等他羞愤之情涌上脸,寻霄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脸色惨白。
“世子信物虽找到了,可贵府在外面造谣说我们世子对府上大小姐一往情深,待世子袭爵后就要纳她为妃。”
听见这话,靖宁侯恨不得昏死过去。
但他身子骨向来硬朗,硬是没晕过去,气得浑身直哆嗦,扭头死死盯着楚心柔,恨不得将这个女儿生吞活剥。
她是不是疯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嫌自己命太长就去吊死好了,别扯上他们侯府其他人!她献上治水策论那点好感这会消失殆尽,靖宁侯恨不得当初没认她归府,没脑子还自诩聪明的蠢样当真和她母亲纪景兰像了个十足十!
寻霄静静欣赏了一番靖宁侯惊惧脸色,方才抬手让人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楚云澜进来,丢在地上。靖宁侯被他冲天酒气熏得直皱眉,下意识抬头去看安静伫立在原地一词不发的寻霄。
此事难道还有这个逆子一份?
寻霄朝身边灰袍暗卫使了个眼色,对方不知从哪提了捅冰水过来,泼在楚云澜身上。
楚云澜被泼的一激灵,磕磕绊绊骂道:“哪个……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不知道景王世子是我妹……妹夫吗,竟敢泼我!”
楚云澜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睁开眼,晕头转向地想站起来,但是很快就腿软摔回地上。
靖宁侯这会把他打死的心都有了。
秋闱将近,他不用功温书在外喝成这样就算了,竟然还敢称景王世子是自己妹夫!他究竞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靖宁侯一会看着脸色灰败的楚心柔,一会又看向喝的烂醉的楚云澜,一时间怒气上涌不知该收拾哪个。他靖宁侯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了这两个索命的蠢货!
寻霄一脚踩在楚云澜小腿上,一声脆响过后只听得尖锐惨叫。
寻霄面无表情松了脚,把疼得昏死过去的人踹到靖宁侯脚边。
靖宁侯连扶都不敢扶。
寻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缓慢扫过在场几人,最后如阎王点卯似的落在楚心柔身上。
楚心柔像是察觉到什么,惊恐地缩着身子往后躲,但两个灰袍暗卫如鬼魅降落在她身边,架着她拖到寻霄跟前。
寻霄瞥了眼鬓发散乱,面如金纸再无先前得意神色的楚心柔,抬眸看向靖宁侯,“世子心善,初来乍到洛京也不想与人结怨。”
“现在既已罚过一人。”
楚心柔和靖宁侯听到他这句话皆是松了口气,以为他这是放过他们了。
“剩下的一人就由靖宁侯亲自动手吧。”
寻霄的下一句话让两人刚落回肚子里的话又从嗓子眼跳出来,刚回云霄就又重新跌落地狱。楚心柔连连摇头,双眸蓄泪望着靖宁侯,“父亲我受不住的,我还要嫁给李家小公子,我的腿不能出事!”
楚心柔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和李玦的婚事,“李玦只肯娶我,若我腿瘸了,侯府和李家婚事成不了不说,父亲又该如何和李家交代。”
寻霄讥诮看着楚心柔。
身上有其他男子婚约,还敢大放厥词说世子看中了她非她不娶,真是好大的脸。
“我几时说要你的腿了。”寻霄冷声开口,“你既然手不规矩,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自该拿手来抵。”“不!我不要!”楚心柔惊叫出声,捂着心口痛苦望着他。
寻霄视线掠过她,看向沉着脸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的靖宁侯,“靖宁侯若是狠不下心,我可以让人代劳。”
靖宁侯有了反应,目光阴沉辨不出情绪,看向一侧家仆,家仆会意朝楚心柔走去,桎梏住挣扎尖叫的楚心柔。
片刻后随着一声嘶哑惨叫,楚心柔双手不自然地弯曲耷拉,跌坐在地上。
寻霄视线扫过一个暗卫,对方很快上前检查,确定她手废了之后方才退回来。
“侯爷该感谢我们世子,若不是世子入京后宅心仁厚不少,今晚问靖宁侯府要的可就不止一条腿一双手这么简单了。”
靖宁侯心头怒火险些没控制住,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景王世子大恩,本侯记下了。”
尽管他也恼怒楚云澜和楚心柔两个干出的蠢事,可二人到底是他血脉,是他侯府的人。景王世子就这样当着他面废了他府上唯一儿子不说,还要了正在议亲嫡女一双手。
这口气靖宁侯咽不下。
寻霄看了他一眼,抬步朝外走去,几名灰袍暗卫紧随其后悄无声息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沈府,赵韫看着寻霄恭敬奉上的昙花金饰,眯了眯眸子,不掩眸底嫌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