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好受那么一星半点。测了体温,虽然还在烧,但已经降到了三十八度。墙上的挂钟到了八点,门铃响了,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她听到门铃声,先是愣了一下,自己没有点外卖,这个时间段,外面会是谁呢。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很快又摒弃掉这种猜想。
不会的。
昨天她当着一众工作人员的面说了不认识他,他那么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一个人,不可能会来找自己的。
最后,她带着疑惑,和几分期待,走至玄关打开了防盗门。门外站着两个人,是学姐胡海月,以及一位老朋友。冉雾看清后,愣住了。
胡海月举起手上的包装袋,在她面前晃了晃,“发烧还把脑子烧坏了吗?”冉雾急忙回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忙给两人让出空隙。“没有,学姐……你们进来吧。”
她低头给两人找出拖鞋。
胡海月忙让她起身,“别忙活了,我自己可以。”说完,她对冉雾说:“这位,你应该认识的吧?这是我前不久那部话剧的女主角,荆靖。”
冉雾闻言,顿了顿。
她轻点头。
她当然认识,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荆靖当初可是她读大学后最好的朋友。
胡海月把手里拎的吃的放在桌上,依次将各个饭盒拿出来,打开盖子,没一会儿,香味扑鼻。
胡海月解释荆靖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出现:“这是荆靖买的,你今天给我打电话请假时,荆靖刚好中午来探班了,她当时就在场,一直等到我下班后,跟着我一起来了。”
冉雾拿了碗筷,闻着香味,食欲大涨。
她把碗筷放在荆靖面前,和荆靖对视上。
两人虽然之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冉雾当年不告而别,单方面斩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在这一年多里面,两人没有任何联系。此刻,冉雾面上带了些近乎近乡情怯的踌躇。还好有胡海月在,她招呼两人一起吃,自在得像是在自己家。又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目光穿梭在两人之间。“怎么这么安静?”
胡海月笑了笑,打破僵局:“冉雾,你退烧了吗?”冉雾咬了下唇瓣,声音带了些沙哑:“退了一些了,现在三十八度了。”此话一出,荆靖瞬间抬眸看向她,说出和冉雾再次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吃药了吗?”
冉雾怔愣一瞬,眼眶渐渐通红,她害怕被两人看出来,连忙低头,轻咳一声,想掩去嗓音中的哽咽:“嗯,白天吃过了。”荆靖蹙眉,“待会儿吃完饭,再吃一次药。”“好。”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索绕在饭桌上,胡海月知道两人此刻需要独处,遂找了个理由,让别人给她打电话把她叫走。电话挂断后,她抱歉的起身,对着冉雾笑笑:“我临时要回一趟剪辑室,你们先吃着,不用管我,我忙完估计就半夜了。”荆靖看出她的意图,点了点头。
把胡海月送走后,餐厅内又恢复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冉雾低着头,盯着碗中的小米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和她相比,荆靖显得自在了许多。
酝酿了好久,冉雾开口:“荆靖,我一一”“你在台北一一”
两人同时开口。
冉雾抬眸,和荆靖对视上。
片刻后,两人纷纷笑出声,又异口同声:“你先说。”冉雾又笑了,她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当初不告而别,是我的错。荆靖,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没有知心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和好朋友相处。和陈司煜分手后,我自以为是,觉得你们都会因为这件事疏远我,害怕你们知道我的往事以后,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害怕在你们眼中我是个不堪的人,所以这才没有联系你们任何人。”
荆靖蹙眉,“我为什么要因为陈司煜疏远你?我们的感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话把冉雾问住了,她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最后轻声说:“我天真的以为,你们会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他。”在她的世界里,父母曾经会因为弟弟出生后忽视自己。她从来都不是谁的第一选择。
“放屁。”
荆靖没忍住,讲了句粗话,“我先认识的你,先和你成为了好朋友,怎么会因为你和陈司煜分手就疏远你。冉雾,你这话太伤人了,也太低估我了。不仅低估了我,还嘀咕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忘了吗?在你和陈司煜在一起之前,我陪着你度过了春夏秋冬,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饭。”“我和你一起走过的路,不比陈司煜陪你走过的路少。”冉雾现如今已经知晓自己曾经犯的错误有多离谱了。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遇见荆靖,和她成为好朋友,是自己最幸运的事情。她声音带了些哽咽地道歉:“对不起,荆靖,当初是我先入为主了。”星河流转,时光变迁。
冉雾始终记得和荆靖的初见。
利山大学开学当天,她自己提着两个笨重的行李箱来到女生宿舍楼门前,周围的同学都有父母送学,更有甚者,还有全家出动的,毕竞利大是国内最好的大学,全国最高学府。
只有她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提着两个大尺寸的行李箱,身上还背着厚重的书包。她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