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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2 / 3)

他不再说话,虞枝意又喊了他几声,不见回应。她转头望着窗外,枝头凋零,光秃秃的树干延伸进窗内,心中又是一痛。她走出房间,喊道,“宝鹊。宝鹊走了过来,看着她满面泪痕,劝慰道,“二奶奶,别太伤心。"她没读过什么书,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说两句干巴巴的,从母亲那儿听来的话,自以为是大人的安慰。

虞枝意感受到了她的好意,微微笑了笑,那笑容中含着的意味太过苦涩,叫人不忍继续看下去,“宝鹊,你召集些会裁剪的丫鬟来,我们做些花。”宝鹊并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却十分听话的照做。白天黑夜,烛火燃了灭,灭了燃,虞枝意和丫鬟们一起赶制绢花,一晚上的功夫,便做了成千上百朵。秀丽的绢花栩栩如生,与真的花并无分别,天将明,虞枝意指挥着丫鬟将绢花搬到窗外的那棵树下,搬来梯子,自己扶着梯子,将绢花一朵一朵地挂在树上。

谢诏来时,日头刚刚升起。

赤焰一般的日光从东方渲染至整个天空,将虞枝意的身影镀上一层金光。他驻足不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久久地望着,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这样绚烂、热烈、毫不保留的感情仿佛耀眼的太阳辐射所有地方,甚至给予他这个躲在阴暗一角的人,一点光辉,让他觉得自己也在被这么热烈的爱着。“二奶奶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小丫鬟匆匆走过去,手上还拿着赶制的绢花,他将其拦下问道。“二奶奶说,要给二爷送一个春天。”

原来如此。

谢诏不敢再看。

满院子的丫鬟下人,都陪着虞枝意一道缠绢花,他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一般,走进屋子里。

许久未归,家里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处处透着一种陌生感,好像他回的不是自己家。谢玉清给他送了信,看到信的那一刻,他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路上只希望还没迟。他撩开床帷,低头看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瘦骨嶙峋,眼窝深深地凹陷着,身上皮连着骨,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或许,这是此生他们最不像的时候。

“我来了。“谢诏说。

“是兄长吗?“谢玉清双眼无神的问。

“是。“谢诏坐在床边,握住谢玉清试图移动的手,“是我,谢诏。”“眼睛已经看不清了。“谢玉清似乎攒了些力气,说话顺畅了一点,“兄长,我知道是你。”

“你送信给我,我便回来了。”

“我总是这么任性,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谢玉清苦涩地笑着。“这并不算什么麻烦。”

再者,他已经习惯了为谢玉清解决问题。

窗外传来虞枝意的声音。

谢诏侧头看了过去,谢玉清好像也听见了,话题顺理成章转到虞枝意身上。谢玉清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小意是个实心的。答应了的事情,她都认认真真的去做了。我的小意,真的好傻。"笑着笑着,他竞然还能落下泪来。他以为这些时日,他的身体早已没了任何感觉。他好恨。

恨老天没给他健康的身体,不能建功立业,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不能与小意长相厮守。

他好不甘心。

他还这么年轻,就要死了。再也看不到明年的春日,看不到小意的模样。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小意的脸,都快要忘记她长得什么模样。“认真,是件好事。”

谢玉清挣扎起来,谢诏扶着他,让他起来。曾经的亲密的无间的兄弟变成手里一堆不算重的骨头,谢玉清倚靠在他的肩头,眼泪从眼窝里掉下来,声音也逐渐哽咽,“兄长,我好不甘心。”

“我就要死了。”

“我好害怕,地下会不会很黑,又很冷。”“小意,小意还这么年轻。她怎么能承受的起没了丈夫。”“要是,要是,她能陪我一起就好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天真的狠毒。这时,窗外传来虞枝意的叫喊声,“谢玉清。”“谢玉清。”

“你能不能听见,是我,虞枝意。”

“看,窗外的花,春天到了。”

“快看啊,春天来了。”

谢玉清转过头,看向窗外,他已经看不清了,眼睛却还能追寻有光的地方,“兄长,是春天到了吗,院子的树开花了吗?"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还记得小意先前说,现在去秋分。秋分萧条,叶落树枯,就像此刻的他,毫无生机。谢诏随后看向窗外,“开花了,很漂亮。什么颜色都有。”枝头上坠着彩色的绢花,流金溢彩,在阳光下闪闪发,他的目光落在枝头最盛的那朵绢花上,虽然明知道那是一朵假花,他却觉得这花开得十分娇艳。他用自己的眼睛代替谢玉清的眼睛,描述给他听,就好像他也看见了一样。谢玉清好像懂了什么,伸手朝虚空处抓了抓,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真好。”

“地下这么冷,我怎么忍心让小意陪我一起。”他脆弱地像个孩子,又突然意识清醒了似的发了些狠意,用力抓住谢诏的手,声音阴狠地宛如索命的厉鬼,“大哥。谢诏,你答应我。不许让小意离开谢家,不许她改嫁。她这辈子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谢家的祖坟里。和我,埋在一起。“他的瞳孔中是不甘,是恨,是无数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归于一片虚无。

手臂重重落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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