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涯再恢复视线时,面前多了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
面目方正,气度不凡,眉眼间正气氤氲。
目光交汇时,虞无涯便莫名感觉自己被看了个通透,心下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道人却并未理他,只因此刻清风明月正抱着道人双腿嚎啕大哭。
“师兄,你救救我们啊!”明月吸着鼻涕,哽咽道:“人参果树又没了!”
清风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哆嗦着道:“他好生猖狂,我们好生待他,他却如此行事。
师兄,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长青面色愈沉,并未应下,而是小声安慰了二人几句,接着上前,沉声道;“南海灵感?”虞无涯听出语气不对,犹豫了下,默默点头。
长青面色微变,旋即不满道:“大士治学严谨,南海门风清正,怎会出你这样的弟子?!
当年那孙悟空,也未像你这般蛮横不讲理。”
虞无涯听得一头雾水,看向牛魔王。
牛魔王眨眨眼,正欲开口,却听长青道:“常某不喜与藏头露尾之人多言。”
他说着一挥手,牛魔王顿时炸碎成漫天光点。
一只牛蝇落在地上,抖动了两下,化为飞灰。
虞无涯面色微变,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长青未开口,明月抢着道;“大师兄,不用和他费口舌。
到时让大士亲自登门来接,让她看看她教出来的好徒弟!”
“休得胡言!”长青一声厉喝,清风明月立马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不敢再说。
“谁教你们对师长不敬的?
当年师父说的话,你们一句都没听进去么?!
灵感如何,自有师父回来发落他。
你们二人且下去,将院子收拾干净了。”
清风明月忙起身行礼,临走前不忘狠狠瞪虞无涯一眼,明月还挥着拳头心痛道。
“枉我当年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我家师父还说见你便请进观中好生招待。
没想到招来头中山狼. ..”
“莫要失礼!”
二人不敢再说,取了扫把,泄愤般归拢起地上的垃圾,动作大开大合,搞得尘飞土扬,在被长青瞪了一眼,才放轻动作。
虞无涯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向长青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
记忆中,出自镇元子所教散仙不计其数,正统拜入门下的有四十八人,除了清风明月,都是能进弥罗宫听讲的得道全真。
身为这些人的大师兄,修为更是通天,就连运起天眼通,都看不透他的修为,只能看到一连串问号,和几乎化为实质的正气。
长青似乎察觉到了异常,轻挥袖子,虞无涯顿时感觉眼睛发痒,像是进了沙子,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道友,方才我师弟出言不逊,身为师兄,我难辞其咎,还望道友见谅。”
长青说着郑重行了一礼,接着起身义正词严道:“但一事归一事,道友坏我五庄观一事,总要有个说法“坏你五庄观?”虞无涯失笑,“我与五庄观无冤无仇,为何要来此地作恶。”
长青面色不变,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水气无声凝聚,化作一面镜子。
却见镜中,一人入观做客,开始一切正常,可就在清风将他引到人参果树旁时,突然凶相毕露,打翻清风明月后,抬手将人参果树连根拔起,装入袋中消失不见。
镜中那人,和虞无涯长得一模一样,修为气质分毫不差,就连虞无涯自己见到,都恍惚了一瞬。“这是何时的事?”
“就在方才。”长青挥手散去镜子,淡淡道:“我不知道友作何想,但在家师回来前,还请道友好生待在这吧。”
虞无涯皱着眉头不搭话,片刻才问道:“人参果树多久计一次数?”
长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与虞无涯沉默对视。
良久,一道灵光带着香风从天而降,落在长青手中,却是一枚信笺。
长青拆开一看,面色微怔,旋即深深看了虞无涯一眼,转身对清风明月道:“师父有事唤我,我去迎他。
师父来之前,你二人好生看管,万不能走脱这厮!”
“是!”
眼见长青化虹而去,虞无涯叹了口气,活动了下手腕,见动弹不得,索性放弃,在清风明月愤怒的注视下,仰头看着天空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朵祥云从天而降,显露出一人。
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颔下三缕长须,在拂尘上轻轻飘摇。
似在红尘中,又似三界外。
正是地仙之祖镇元子。
后知后觉的清风明月见状,立马上前哭诉。
镇元子眯起眼睛,环视四周后,轻挥拂尘,观内登时光洁如新。
他摸了摸两名童子的脑袋,走到虞无涯面前,轻叹了口气,也不见什么动作,捆住虞无涯的绳子便脱落在地。
“见过镇元大仙。”虞无涯躬身行礼。
清风明月傻了眼,急道:“师父,您怎么把他放了啊?!”
“师父,您不能轻饶他,他把咱们镇观之宝毁了!”
“师父”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