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禅音缭绕、一派祥和的灵山,今日却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原本该环绕灵山的八部天龙,俱都规规矩矩待在化龙池深处。
雷音宝刹中,
八大金刚立于门前,各结手印,不怒自威。
五百罗汉盘坐殿中,毫无在外时异象,和寻常寺庙中的僧侣没什么区别,双手合十,低头不语。三千诸佛与各菩萨均立于虚空,一些呈本来法相,手持法器,表情不一。
另一些则是由光团组成的人形轮廓,宝光此起彼伏,显得飘忽不定。
如来的莲花宝座前,文殊普贤看着左侧的空位,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此次法会,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三界佛门中人,无论是闭关还是远游,在灵山还是在其他部州,都被世尊下令召回。
事发突然,一些实在无法到会的,只能分出一缕阳神到场。
一时间,到处都是宝光华彩,让负有“芥子纳须弥”神通的大雷音寺,看起来拥挤了许多。寺中,人影戳戳。
可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依旧鸦雀无声。
直到虚空中冒出一截翠绿的杨柳枝,才爆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声。
杨柳枝在空中轻轻一晃,在虚空中破开一条缝隙,观音手持玉净瓶,带着一脸严肃的善财木吒,面无表情的走出,自然站在了宝座左侧。
“见过世尊。”观音说罢,便闭目不语,任凭文殊普贤如何投来目光,都不做回应。
莲台上,一直平静闭目的如来终于睁眼,朝观音微微点头,旋即道:“地藏王菩萨何在?”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装扮与金刚相同,但面容却和木吒有几分相似。
他躬身道:“启禀世尊,地藏王菩萨言地府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只能让谛听代他,还望世尊见谅。”谛听跟着走出,五体投地大声行礼。
身处大雷音寺,他全神贯注压抑着自己的天赋神通,心中暗暗叫苦。
这么重要的事,菩萨偏偏让自己来,也不知道是何意?
万一闹将起来,自己在这不沾亲不带故的,该怎么回去啊?
如来看了眼谛听,平静道:“既然人齐了,就开始吧。”
谛听如释重负,悄悄松了口气,四下看看后,夹着尾巴缩起身子,默默走到木吒身边蹲下。善财见状轻轻扒拉下了谛听的耳朵,引来谛听不满的注视后,嘻嘻一笑,又朝站到自己身边的金吒挤眉弄眼。
金吒摇头苦笑,旋即目视前方,装作无事发生。
善财撇撇嘴,后脑勺忽然一疼。
回头看去,就见木吒充满警告的眼神。
认真之下,比哪吒的威严有过之而无不及。
善财忙站直身子,瞪了眼偷笑的谛听,闭目低头不语。
几人的小动作,漫天神佛都看在眼中,却无人开口。
全部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观音身上。
这时,钟磬声响起。
众人皆收回目光,看向如来。
如来微微点头,平静道:“今日召诸位来此,便是商议南海灵感杀害同门一事。”
直白的开场,让不少人都有些错愕,再次看向观音,却发现她依旧不为所动。
待窃窃私语声平息后,如来继续道:“金翅大鹏与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一母所生,与我有些亲处。灵感乃是观世音菩萨关门弟子。
二人皆是我佛门后辈,栋梁之材。
今却不念同门之谊,自相残杀,诸位以为如何?”
善财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叫不念同门之谊?
那金翅大鹏先动的杀心,师弟莫非就要引颈受戮不成?!
他眼睛一瞪,正欲出列,却感觉脚上一疼。
低头看去,竞是谛听趴在了他脚上,正若无其事的打着哈欠。
正当善财疑惑,两只手又一左一右按住了他。
他看了看身旁的李家两兄弟,只能翻着眼睛看向上方。
与此同时,诸佛的议论声渐大,但很快就消弭于无。
知晓内情的,都没有言语。
不知内情的,也察觉到不对,不愿过多掺合此事。
佛门中人,虽不怕因果,但也不想无缘无故沾染因果。
何况此事看起来事关重大,若是因此坏了修行,便是得不偿失。
众人又看向观音,见观音依旧不开口,大势至想了想,将要迈步,忽然面色一沉。
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根杨柳枝。
“正法名如来,你这是何意?”
大雷音寺中,瞬间落针可闻。
在谛听暗中求爷爷告奶奶的祈祷声中,观音终于开口道:“自然是护我弟子。”
毫无机锋的话语,让文殊普贤都不禁侧目。
“你那弟子已生杀心,全无佛门真意,你此刻护他,和害他有什么区别?!”
大势至声如雷霆,引得虚空剧烈震颤不停。
“杀生即护生。”观音毫不示弱道:“那金翅大鹏做了何事,莫非你不知晓?”
“我当然知道,可 ....”
“那你当年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