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似乎早预料到虞无涯会有此问，神情温和道：“你觉得还差些什么？”
“弟子不知，还望师父明示。”
“我也不知。”
虞无涯一愣，就见观音轻笑道：“你我师徒，我岂会证你？
我方才也不是拿话堵那猴儿的嘴。
真经东传，最要紧的就是化解地府危局。”
虞无涯默然，沉吟良久，说道：“您方才说天庭灵山用尽手段，也不能让仙佛传法。
那从中作梗的，是妖？还是.天？”
观音眸光微颤，平静笑道：“好好修行。”
言外之意，便是不准备让虞无涯插手此事。
虞无涯听懂了，便不再追问，又是漫长的思索后，方要开口，观音却抢先道：“你是我的弟子。无人能以你为刀。
暗中算计，有。
但更多的是机缘巧合。”
虞无涯默然，接着起身行礼道：“弟子无惑了。”
观音也起身道：“你与长青共寻人参果树，可有眉目了？”
说起此事，虞无涯就感觉脑仁疼。
可话到嘴边，他心中微动，犹豫间又将话咽了回去，轻轻摇头。
“你这鱼儿，怎么几日不见，比那猴儿还生分了？”观音摸了摸虞无涯的脑袋，笑容越发慈祥。虞无涯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弟子到现在，也看不懂长青师兄究竟要做什么。
我感觉师兄有所发现，可他什么都不说。
我现在就是想尽快寻回果树，也无从下手。”
“有这事？”观音诧异道：“奇怪。
临行前，我托他照顾你，他怎会瞒着你？”
托？
虞无涯听出不对，诧异抬头。
这时，树荫快速消失，杨柳变为柳枝，飞回了玉净瓶中。
而观音，已经站在了长青身前。
虞无涯正要跟上去，突然看见观音眉头紧锁，眼神也严厉了许多。
可不等他问，观音就和长青一起从他视线中消失。
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大士对你可真不错啊。”
虞无涯茫然回头，就见孙悟空双手抱着后脑，漫不经心道：“你做了这么大事，连句重话都不愿对你说。
忙前忙后不说，还亲自跑来给你宽心。
你这徒弟当得..啧。”
虞无涯又看了眼观音消失的地方，这才将疑惑压下，摇头道：“让师父劳心，本就是弟子的不是。你再说下去，我真就无地自容了。”
“有师父就是好啊。”孙悟空神色又黯了一瞬，但很快便精神一振，撞了撞虞无涯的肩膀。“老虞，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和你商量件事如何？”
“老..鱼？”
“你还当你是池塘中的鱼苗么？”孙悟空习惯性的打趣了一句，顺势揽住虞无涯肩膀，低声道：“帮我个忙，俺老孙欠你一份人情。”
“何事？”
“爽快。”孙悟空先笑着敲定，才指向不远处缩成一团的阴影道：“给俺老孙一个面子，饶了我那大哥如何？”
“牛魔王？”
“毕竟当年是和我在一张桌上喝过酒的弟兄，纵然好多年没了联系，也有份交情在。”
说起此事，孙悟空语气中就多了几分唏嘘缅怀。
“他也是被那金翅大鹏用五浊迷了神智，本心不坏。
你尽管罚他，留他条小命就好。”
虞无涯盯着牛魔王的背影，眉头微皱。
牛魔王似乎察觉到了注视，忐忑的扭过头，与虞无涯的目光一触即分，转回去后头埋得更低了，身子也开始轻轻颤抖。
虞无涯暗叹了口气，眉头舒展道：“罢了，经过此事，想必他也想通了。
我可以帮他传信青牛，让青牛帮忙指点一二。
但若是的兜率宫不留他，我也无法，只能让他回通天河修行了。”
“你知道他想什么？”
“自然，他都快写在脸上了，只是我觉得无关紧要，便一直未提。”
虞无涯收回目光，轻叹道：“自卑于人，却自绝于事。
本来我打算等手上事了，再同他好好聊聊。
没想到..如此也好。
比我空口白牙说些片汤话强.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孙悟空双目金光闪闪，像是在看一样稀罕物件，绕着虞无涯直转圈。
听到问话，他才停步惊奇道：“怪事了，你最近是去灵山听法了，还是去蟠桃会了？
怎么说话的调性都和他们一模一样？”
“不妥？”虞无涯笑道。
孙悟空摸着下巴，眯起眼睛故作深沉道：“也不是不妥，就感觉像看见条头冒佛光，穿着锦斓袈裟的鱼根子上是佛没错，但看起来总有些奇怪. ...说笑，说笑，莫当真！”
见虞无涯瞪起眼，孙悟空立马后跳一步，甩着手笑嘻嘻道：“俺老孙岂是那为形所累之人？今日事，多谢了。
改日俺老孙请你喝酒！”
“免了，谁知道你是从何处顺来的。”虞无涯反唇相讥。
“你这厮！说话就说话，揭短算什么？”孙悟空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