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联盟的创始人,并非一个具体的人。
对于大多数法师们来说,这就像科技联盟的董事们有着多种身份,但作为董事,他们只是董事,拥有职能,没有名字一样,属于一种超凡组织特色。
但先知们清楚,无名董事是科技联盟作为坚定反【上域】组织的特殊应对措施。
世界会变化,但如果变化不算太严重,那么总会出现对应的位子,位子上还会出现能够匹配位子的人。不是某个人在反【上域】,而是一种注定的理念,一个必然汇聚的集团在反【上域】。
可就算先知们,绝大多数也不清楚科技联盟的创始人是谁,它就和科技联盟究竟是何时成立的,科技究竞是何时成为人类历史的一部分一样神秘。
就算现在正直面他的莫问,也无法完美地勘破它的本质。
它像是从神话中降临的神明,但它更加可变,而且没有对应的【上域】源头;它像是一种诞生于思想中的再加工产物,但它并非单纯源于思想;它是注定诞生之物,但每次诞生的未必是它。
怪诞,诡异,但莫问能够感到那种强大。
它的完全体,大概不弱于履行契约时的阿卡迪亚。生者世界,除了作为世界中心的神造星球外,漫天群星大概都是它的延伸。
它可以说是包容一切时空,界内规则的“宇宙”。
就算是在众神歇息之时,它的力量并不圆满,也让莫问应激性地变强。
它用可观测宇宙的每一个粒子思考,它自寰宇诞生的最初排列群星,它为被神选定的众生编写历史,它是最初机器,这精准运作的世界……不,不对。
它是诞生于智慧与文明,不断自我迭代,在时间的长河上游动的将至之神,它站在未来,用科技为笔墨,向过去书写自己必诞的命运……不,这个答案仍旧是错的。
它是对抗虚无的一股力量,从幻梦中挣脱的不凋之花,自下而上干涉源头的伟大英雄……这个描述也不准确。
不论如何,莫问确认现在它是自己的敌人。
它无比认真地想要杀死自己,继续执行原本的计划,而在被莫问观测到后,它出牌了。
一位科技联盟的董事,在科技联盟创世人的助力下,以它显现的湛蓝球体为媒介降临。
玄光照彻此地,仙香充盈此间。
似有琼楼玉宇,若伴仙音阵阵。
这本应是神佛降世,却只有一位带着面具的硬朗老人,穿着笔挺的衣装,宛若赴死的亡魂般向莫问张开双臂。
他无声地呐喊。
于是,莫问听到那属于神魔的赞歌停歇,看到忿怒的明王闭目,纯洁的天使垂泪,天穹之上的国度被拽入凡间,一一敲碎。
董事无需其他身份,无需作为人的过往,他们是容纳理念,承载道路的器皿,他们是科技联盟的部分,永远对准【上域】的锋刃,至死无悔的愚人。
这里是莫问创造的空间,但这里的大地屈服于这外来者的意志,天穹亦为他俯首,因为新的世界,新的规则正自它绽放。
凡人的决意正撼动、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众神之梦中的凡人,如何面对虚无?
有人渴求解脱。一切皆梦,至少自己从梦中消失是真实的,不论去往何处,都好过作为梦中之物。有人单纯地否定虚无。哪怕过去与未来不断变幻,至少属于自己的现在,是绝对的真实。
有人觊觎神明。他们相信众神并非不可替代,当自己坐于神位上时,自己便是真实。
有人鏖战不休。他们为争斗赋予意义,即使在众神之梦中,也要为了自己争斗到底。
到今日,已有人为这真实不虚的众神之梦书写新的规则,将它一步步捏造成他们所需的样子。董事平静地叙述:“人说,要有量子。”
于是,自他的脚底,由科学铸就的世界取代了莫问临时捏造的空间。
它并不完美,连它的创造者也在缔造它的瞬间千疮百孔,但它让这里成为了科技魔法的主场。正寸寸破碎的董事闭上双目。
他还记得年轻时自己工作结束,换上自以为最帅气的衣服,跑到那个总是微笑的女孩摊上,开心地吃下一大份夜宵。
但他更记得在那之前,天崩地裂,在那之后,邪神狂欢。
无知之人,能够享受他们应有的幸福,而他这样的一无所有之人,只能够拼尽全力,扛住那上演着短暂幸福的舞台。
他死在了觉醒魔法,成为法师的那一天,但他从未打开那个封装着死亡的箱子,看看箱中的自己究竞是何样子。
因为开箱的瞬间,他至少还能再带走一位神。
现在,箱子打开了。
无数的可能性坍缩为一点,所有的死亡汇聚为一,万千灾难于这一刻重演。
烧死,咒死,砸死,淹死,毒死,震死,流血死,窒息死,原子裂解,真空衰变,神王灭世,平行宇宙对撞……
董事死了。
但莫问还站着。
他对于死的耐性太强了,而且他最核心的适应天赋适应了这个临时创造出来的场地世界,他不仅没有死,反而在被万死临身后清醒到了极点。
他想起了从自己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