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病房内，姆西斯哈与黄金雨狐疑地望着拿起纸笔，似乎要写些什么的莫问。
若非莫问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她们都怀疑莫问要步前任402的后尘，快进到妄想症发作，袭击幼儿园，被狙击手击毙了。
她们都没有意识到，就在她们的注视下，莫问正与故事之龙悄悄沟通。
已经与莫问彼此了解一番后的故事之龙，简单地确认着现状：“你现在通过编辑自己的思维方式，杜绝了视野改变的可能，与此同时你完全清楚自己在凡尘干的事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莫问模仿着故事之龙，用他自己风格的字符，凝聚出回答：“是。”
故事之龙感慨道：“不愧是你，居然连这种世界都能适应，那我接下来就放开了说了。”
“凡尘中的生命正试图利用你的馈赠来到【上域】，这理论上来说是件不可能的事，下与上的差距并非是个有限数，即使耗空凡尘的一切，也无法创造出向上的阶梯。”
“与之相对的，【上域】个体的任何行动，都能够影响凡尘。”
“如果说诸天界海中的世界是小千世界，界海与虚境是可以无限膨胀的中千世界，正逐渐发展出各自的特殊结构，快要成为大千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的【上域】就是以我的阅历都仅见过这一例的“界上界’。”“【上域】自上而下，自里到外，无限地流溢，无限地创造。”
“【上域】个体的行走是命运的轨迹，历史的方向，【上域】个体的交流是神群的碰撞，文明的对垒，【上域】个体的玩闹足以重写凡尘的一切规则，而【上域】个体写下的字符，亦会化作现实，在凡尘的每一重【侧面】留下痕迹。”
“然而这些都不是【上域】的真实，那份真实，你我都无法窥探。”
莫问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异常，他对此并不惊奇，只是默默等待着故事之龙说下去。
没能收获莫问惊讶的故事之龙心中暗暗不爽，但池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道：“也就是说，你在这写几行字，就能帮助凡尘跨越亿万年的辛劳，直接达成某个目标。”
“书写命运吗？”莫问提着笔，望着空白的纸面，陷入沉思。
当新的现实成型，覆盖已有的一切，是否算是杀死了已有的所有人，创造新的世界？
在无法看到详细情况的前提下做出改变，又是否可能反而摧毁希望，徒留绝望。
莫问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他不止一次蹂躏过时间与因果，但对于究竟该写下什么，他必须斟酌。然而因为【上域】与凡尘的隔阂，失去大部分视野的故事之龙没这个耐心，池直接建议道：“如果你不知道写什么好，就直接重写凡尘的结构，把整体环境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吧。”
“我已经看过凡尘中因你流传的英雄史诗，也看过凡人的现状，你在凡尘做的一切，相较于你能在【上域】对凡尘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自上而下的改变，在你有明确认知的情况下，即使只是你写在本子上的一行字，也能够改变无数东西。”
“举例来说，赋予凡尘每个【侧面】不断根据选择而分裂，生成无限平行宇宙的规则，并且让人们掌握跨平行宇宙的力量。”
“让凡尘中的每个个体一念之间都能创造出下级世界，无限向下延伸，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足够庞大的数量，总是能够诞生奇迹。”
“无限向下延伸？”莫问升起一丝警惕，“在那种情况下，最高层世界与最底层世界，对于跨界而来的人会是什么结果？如果有高层世界的人离开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
故事之龙随意道：“其他世界来的，如果不知道世界结构，大概会落到最底层吧，至于高层世界人前往其他世界嘛……我也挺感兴趣的。”
故事之龙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能诞生跨界手段，也不确定这跨界手段是否大多数人都能使用，又会用什么方式来适应其他世界。
但如果池猜测的不错，结果应该是无数拥有庞大到匪夷所思的力量，却没有相应自控能力的人到处撒欢嘻，那场面，光是想想池就能嗅到香甜的血腥气。
故事之龙只有字符显示在莫问眼前，莫问无法通过池的表情与微动作判断池的心思，但莫问本能地抗拒池提出的两个方案。
莫问拥有为王的觉悟，他虽然最近不想当最高统治者，但倘若要他带领一个文明前进，他定然能够承担那份责任，背负着所有人的生死，一次次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出决定，永不后悔地前进。
但他有为神的觉悟吗？考虑到【上域】能够对凡尘施加的影响之强，他若是别有心思地行动，那他背负的甚至不是“神”，而是造物主，至高神，超维干涉者的责任。
凌驾于凡物的历史之上，凌驾于只能向前流动的时间之上，凌驾于在凡物看来不可更易的规则之上，从高高在上，遥远到凡物永远也不可能触及的高度，去书写命运，塑造现实？
莫问还做不到。
在凡尘利用【上域】产生神话，神话影响历史的规则，比起自己借用【上域】之力，直接赋予凡尘新规则，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而且，某些东西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