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切尔活动了一下身体,她感觉现在的黑甲与自己彻底长在了一起。
它就仿佛是活的一样,她甚至能够感到它的呼吸与心跳。
而伴随着战甲的呼吸,一股难以言表的力量开始在她的体内流动,让她的各项能力急剧上升并多出了特别的感官。
她现在能够感到一种“流向”,它像是水,又如同风,无处不在,弥散于每一个角落,却又因为个别庞然大物的存在而变向,而离她最近的两个变向点,分别是莫问与金发。
考虑到弗兰斯是命运与变化的秩序原灵,这种感知应该与命运有关。
但金发为什么也是命运变向点?
蕾切尔推测可能是因为每个人的命运都可以改变,所以金发就算相较于莫问毫不起眼,但也算变向点。总不至于她这样的笨蛋是什么超级大人物吧?
话虽如此,蕾切尔本着作为资深冒险者的研究精神,还是决定在看过其他人后再做最终判断,而现在,她有种忍不住想要施展力量的冲动。
蕾切尔向身上的两位前辈询问道:“我可以借用你们的力量吗?”
黑影与红瞳少女异口同声,无所谓道:“随便。”
得到允许,蕾切尔又与莫问对视一眼,得到他的认同,就兴冲冲地用力向前挥了一拳。
光,热,能量,以及最原始的秩序之力对现实的再定义,此刻以极尽璀璨的方式绽放于金发的身侧。古神的本能刺痛了化身的脑海,与远古强敌战斗的回忆止不住地涌现,过去的灾难与此刻玩闹般的一击重叠在一起。
她像是无数遍见过这一幕,就仿佛命运的洪流不论流往哪个方向,也必须流动,而只要流动,它就必然经过这一节点。
无数的分支被金发尽收于眼底。
她看到以对世界的憎恨为食,从泥泞与苦难中爬出的复仇者,舍弃本就不多的一切,誓要给世界留下伤痕。
她看到被阴谋之网捆缚的少女,在极致的痛苦与疯狂之后,点燃了自己,去用生命燃灭织网,与它同归于尽。
她看到坚信着爱与希望的少女,在一次次被苦难打倒后仍旧相信着世界,为了其他人的未来,用生命交易了希望。
蕾切尔,每一次她都会向着命运与变化的大魔鬼,她血脉的源头,她命运的编织者挥出拼尽全力的一击。
而那位大魔鬼,它也必然会承受这一击,它的尸骸在无数分支的尽头被一遍遍重复的命运钉死,纵然有直指世界本质的力量,也仍旧无法挣脱人的决心。
不变的抗争,正是变化的天敌。
但有一个问题,金发觉得自己在队友的随便一拳里看到这种东西,属实是有点走马灯了。
而面对这样的走马灯,金发“非常平静”地选择了大声发出濒死时的惊恐尖叫。
“哇呀呀呀!”
险险擦过金发的力量之流穿透了前方的一切。
不论是土地,是泥石,亦或是素材,怪物,所有挡在前方之物都被极致的力量破坏殆尽。
洞穴消失了,露出平原,平原消失了,露出海洋,海洋消失了,露出成片的钢铁……
迷宫的地形相当古怪,但直到此刻目睹蕾切尔的这一拳,金发才意识到迷宫究竟古怪到了什么程度,而传说中不见边界的迷宫又究竞有多么辽阔。
沿着那道力量的洪流,显露出的一层层地形就仿佛千百万个位面重叠在一起,各有不同的生态,而这一切,又都只是迷宫一层的部分,远远不到它的尽头。
而更令金发吃惊的是,这样的一击,是自己刚刚还只是资深冒险者的便宜队友干的。
对此,蕾切尔表示:“我在做梦?”
她把拳头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有种对自己来一拳,看看自己会不会疼醒的冲动。
而目睹了一拳之威的金发,见到队友要做这等傻事,她连吐槽都来不及,直接弹射起步,跳过去挂在了她覆盖黑甲的臂弯上,惊慌道:“你不要想不开啊!”
莫问吐槽:“这战甲一看就防御力拉满,你觉得随手一击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吗?”
“而且,这杀伤力很正常吧。”
这正常吗!金发很想大声质问莫问的认知,但她回顾自己鼎盛时期的力量,又觉得好像的确蛮正常的。黑影与红瞳也没觉得不对,但红瞳感觉更困了,她含糊道:“我先睡了。”
就在她决定睡了的瞬间,变身解除了。
红瞳少女以透明形态,与蕾切尔仿佛重影一样叠在一起,而黑影,她现在或许不能叫黑影了。身材高挑的黑皮御姐抓住自己胸前被自带鳞甲包裹住的两大坨脂肪,像是甩面团一样甩了甩它们:“奇怪,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长出哺乳生物的器官了。”
挂在蕾切尔臂弯上的金发也随着变身解除,挂到了黑影身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几乎占据全部视线的两个巨大球体弹了弹。
对啊,为什么黑影会有这东西!
但不得不说,这老东西是真没品味!
莫问以丰富的经验判断道:“是因为你的形体与主流认知有关吧。”
“秩序原灵时期,凡物对你们几乎是毫无认知,你的形象就是一团黑影,因为会飞所以还有团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