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从未感受过恐惧的暴政之神第一次感到了源于本能的颤栗。
某位强横的古神?被成功召唤出来的异域强者?亦或者是传闻中的战士?
但池已经触及了那道界限,揭开了最原始而古老的力量的面纱,世界的真实已向池敞开一角,这世上怎会有强者与他拉开如此大的差距!
池尚有野心未实现,池尚有欲望未满足,池不能死!
暴政之神停下灭世,池拼尽全力汲取神国中的力量,但池面前的怪物却没有丝毫阻止的兴趣,只有一种将要打死路边咬人野狗的淡然,就那么放任着池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这是蔑视?不,这一定是他没有能力阻止自己!
暴政之神强压下心中的颤栗,袍坚信着自己的强大,抗拒败亡的可能,甚至不愿承认现实,但社还是本能地察觉力量不足,将力量探向了信徒与国民。
池的牧师们,流淌神血的贵族们,践行暴政之道的信徒们,最后是……
池的挣扎被打断了。
男人轻轻甩动手中的长棍,暴政之神探向国民的力量便被击溃了,连带着池的一部分被永久破坏,神也难以承受的痛苦席卷池的脑海。
然而暴政之神到这种程度也没有放弃,袍竭力将全部的力量凝聚于一击之中,但在他成功发起反击前,长棍已压在他不知何时被重塑为人形的本体颈间。
那个男人问道:“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暴政之神没有问是否可以和解的蠢话,池只是问道:“你究竟是谁?”
长棍上,与神力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凝聚,那是暴政之神亲眼看到过却从未在意过的力量。
池看到了人。
明明已经成为冒险者,逃离了池的国度,最终却选择回来挑衅神威,窃取其他国民的蠢货;明明身处神的国度、知晓神威,却仍要对抗代行神意的贵族与牧师,血洒当场的白痴;还有那些不知感恩的贱民……池感受到了他们的愤怒与力量,可那样的孱弱又怎可能伤到池?
莫问挥动他手中对应文明与世界之力的长棍。
他有办法赋予这些凡人力量,让他们亲自动手去杀死自己的神,但他现在不是作为大帝,作为万民敬仰、学习的领袖战斗,他仅仅是在搞出大事后,决定敲死一些不符合他喜好的幸运儿。
没有谁赋予他这样做的权力,也没有谁向他提出请求,这只是莫问作为强者的自由。
现在可不是工作时间。
不过,虽说敌人的分量不够,但这样自由地把自由的敌人打死,好像是挺愉快的。
于是,凝聚了暴政之神全部智慧与思想,呈现出人类头颅姿态的部位便被击碎了。
诸多被接引来的逝者,向抽死了他们仇敌的莫问献上祝福后又自行散去,而无头的本体没有莫问凝聚其形体,不断化作纯粹的力量向外逸散。
末了,莫问才想起回答暴政之神的问题,而他的答案很简单。
“我让你留遗言,又没让你问问题。”
随手弑神的莫问扫视了一眼经历末日惊吓与全体神职者暴毙后吓得不轻的普通人们,毫无跑出来邀功的兴趣,他直接离开,奔赴向另一处让他觉得不开心的地点。
就那么顺手敲爆了一堆神后,莫问回到了迷宫。
迷宫第六层,阴笑着的金发正徒手抓着一只白嫩的大虫子,看着它在半空中用力甩动,拼命挣扎。一旁,尚未从昨晚筹划改天换地的大事,今早继续普通冒险者生活的怪异感中缓过来的蕾切尔,正漫不经心地切蘑菇。
而与她同名的红瞳先祖正与黑影一起努力理解食谱上写的内容,好奇未来的厨艺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看到莫问回来,金发当即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哟,回来了。你棍子上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怪怪的?”
众所周知,神明是个宽泛的大类,长得千奇百怪,各有不同,“神脑浆”也因此各有不同,有的甚至粘棍。
因为最近用的武器都太好了,已经没有清理武器习惯的莫问,看着自己的长棍将那点“神脑浆”吸收完毕,不留丝毫痕迹后才随意地回答道:“找果子的路上遇到了点不喜欢的东西,我把它们敲死了。”“是吗?”金发总觉得这时候要是问诚实的莫问,他肯定不介意实话实说,然后就会吓她一跳。为了美好的早餐体验,她决定不问那么煞风景的问题,只是接过莫问递来的果子。
牛舌果被她简单地切开,这种果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切开后裸露的果肉就已散发出淡雅的清甜啼血果和沙荆果则被她扔进了魔法榨汁机里,前者会作为酱料用来腌肉,而后者则适合作为佐餐饮料。接着,她就对奇怪的果子犯了难。
鲜红的椭圆体正努力地搏动着,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摘了下来,仍在做着徒劳无功的事。金发不禁吐槽:“迷宫里真的能找到这样的果子吗!”
蕾切尔努力地转过脸,她作为队里理论最丰富的冒险者,完全没有评价的想法,毕竟这东西怎么看都不是正经果子。
莫问轻咳一声:“我从一只蛇身上找到的,它看上去还挺好吃的。但如果它实际上不适合烹饪的话,我找个地方丢了也可以。”
金发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