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柱贯穿银镜,精准轰在紫煌灭天龙胸腹。
镜面碎裂成漫天银屑,徐天然发出一声痛极的龙吟,龙鳞大面积碳化,紫血如雨洒落。
然而,堕落与疯狂也在同一刻攀至巅峰。
“想杀我……你们也配!”紫煌灭天龙仰天长啸,龙角间黑日猛地坍缩成一点深紫奇点,一股令天地失重的毁灭波纹横扫而出。
张乐萱俏脸骤白,明月真身被那波纹擦中,边缘顿时缺了一块,精神之海翻起海啸,鼻血潸然而下。叶祁栎龙瞳一缩,尾巴拍碎空间,闪到张乐萱前方,替她吃下那道余波。
鳞甲瞬间被削去三成,时空之血像碎玻璃般飞溅,却也被他生生截停。
“乐萱姐,退后。”
“什么屁话,弟弟就乖乖待在姐姐身后!”
张乐萱抬手拭血,没有多语,背后仅剩半轮的明月化作一道银符,没入眉心。
高天之上,忽然出现一条极细的金线。
金线自虚无垂落,像谁用剑尖在夜幕上划了一道,无声无息,却让整个战场骤然安静。
紫煌灭天龙刚欲引爆那枚“深紫奇点”,忽觉龙魂被钉在原地一
那金线里,有剑鸣。
剑鸣只有一声,却仿佛万剑同出,时空为之断流。
金线轻轻一转,化作一道门。
门内走出一个金发及踝的女子,白衣胜雪,赤足踏空,八翼伸展。
她手中无剑,背侧却悬着一柄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虚影长锋。
千仞雪抬眼,眸中灿金如恒星坍缩后的余烬,她看也没看徐天然,只是伸指,对着那枚即将爆发的深紫奇点,轻轻一弹。
叮。
像琉璃坠地,奇点裂纹遍布,毁灭法则被某种更高位阶的力量强行拆写成最原始的元素光粒,随风而散紫煌灭天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龙角崩断,龙瞳里第一次出现“恐惧”二字。
千仞雪右手一招,唤来天使神剑,一剑斩下。
剑未落,天地已先开一
那一剑不是斩在龙躯上,而是斩在“存在”本身。
无声无息,紫煌灭天龙的龙形概念被从世界底层抹除一半:龙角、龙翼、龙血、龙魂……所有属于“徐天然”的印记,像被橡皮擦过的炭笔稿,一寸寸灰白,一寸寸消散。
只剩一颗龙头悬在夜空,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一它连“咆哮”这个词都被那一剑删掉了。
千仞雪收剑,指尖在虚空轻点,龙头化作漫天紫萤,随风飘散。
千仞雪缓缓回头,张乐萱看到她眼睛的一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而叶祁栎的武魂真身已经维持不住了,他脸色苍白的扶着残垣断壁。
他很懵,按理来说,不会出现别人的,可……
而且……这女人的剑意……好像和我的差不多?
叶祁栎的指尖还嵌在碎石里,血丝顺着指背蜿蜒,像一条条细小的赤龙。
可下一瞬,那些血丝骤然倒流
时间在他体内,逆卷。
“雪儿……好久不见。”声音从叶祁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但……语气变了。
叶祁栎轻轻抬起头来,看向千仞雪,眼中满是笑意。
千仞雪的金瞳微微一颤。
那声音一一那语气一一她三千年里只在梦里听见。
“………玄渊?”她向前一步,八翼收拢,虚空在她足下发出了玻璃般的碎裂声。
叶祁栎,或者说,那具身体里的“他”抬起手,虎口还嵌着碎石,却冲她晃了晃,像曾经在天斗皇家学院的后山,少年握着木剑冲她招手。
“是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一一那里,时空烬灭龙的三色龙纹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极淡的、仿佛由光线编织的小剑虚影,剑尖指向心脏。
“我只剩一缕「剑魄’,当年……我把自己最锋利的那一点念头,藏进了“剑冢·公平’。”“我赌你会带着它。”
“我赌你会在三千年后,用它在时空壁上开一道缝。”
“我赌……你会跨越时空来找我。”千仞雪停在距他三步之外,金发无风自扬,像一团压抑了三千年的火。
她伸手,指尖触碰其手腕。
“……骗子。”
她声音嘶哑,像钝剑磨过石。
“你说,让我不要守护世界,让世界守护我。”
“可你根本没告诉我一”
“世界守不住你。”玄渊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
“所以我来守着你。”
千仞雪一步上前,将叶祁栎拥入怀中。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我要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记得……叫叶祁栎。”
“如今我就叫叶祁栎。”
“叶祁栎……”
千仞雪把这三个字在唇间碾过一遍,像把三千年没喊出口的名字重新嚼碎、咽下,再让滚烫的血把它送到心脏。
她抱得很轻,怕一用力就把他弄死,却又很重,像要把缺失了三千年的那截骨头重新按回自己的身体。叶祁栎低头,把额头抵在她肩窝,声音轻得只剩气音:“对不起喽,来晚了。”
“晚?”千仞雪笑了一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