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笑道,“这从何说起,我连书本都没碰过。”
柳眉道,“那是郎君对文试有自信,重点当然放到修炼测试上。
而修炼测试的关键,便是修为境界。
此外,郎君来绥阳镇的目的之一,便是奔着加分来的。”
薛向大笑,“那目的之二呢?”
“事功,赚取愿气。
这也是提升修为的一种方法,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为了郡试做准备。”
薛向笑不出来了,他从没和柳眉说过这些,但她竟能从现有资料中,抽丝剥茧分析出来。
“但我认为,郎君做的不够。”
“哪里不够?”
薛向正色道。
柳眉道,“郎君要事功,要收集愿气。
在绥阳渡上做大文章,固然是目光长远。
但也不必舍掉唾手可得的愿气。”
“眉姐,你说。”
薛向激动地抓住柳眉柔美。
相比才气,他更缺愿气。
而这两者合用时,对书写一些有特别威力的“字”,效果极佳。
柳眉道,“郎君怎么扳倒的童胜、张冷,刘校?
我看公函上,此三人罪名已经落实。
郎君常说,家里有一个蟑螂时,足以证明家里已经有一堆蟑螂了。
童胜、张冷、刘校做下的恶事,绝不止这些。
郎君若是愿意将卷宗拿来,我可代为参详,抽取问题严重的,推动冤案平反。
届时,郎君将收获无数人的感激,何愁民愿不聚?”
“嘶!”
薛向激动地站起身来,他正是当局者谜,“还有么?好姐姐。”
柳眉俊脸微红,“再就是绥阳渡,看似一片红火,实则暗藏危机。
郎君在绥阳渡的大文章,我大略猜到一些。
郎君所图甚大,但包子做大了,盯着的人就多了。
这不是《云间消息》的那点骨头,而是一个日渐繁盛的渡口,一旦真的昌盛起来。
巨量利益,会引来嗜血鲨鱼。
郎君在《云间消息》的处理上,肯舍出九成利益。
料来,在绥阳渡上,也舍得分利。
但当时靠分利,渡过难关,不代表现在也行。
问题的关键在于,当初争夺报社时,郎君占住《凡间》,已立于不败之地。
但在绥阳渡的经营上,郎君要怎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呢”
“姐姐真乃我之子房。”
薛向激动地一把抱住柳眉。
柳眉挣了挣,浑身酥软,便任他抱住。
薛向情动,望着柳眉饱满红唇,便要吻去,却被柳眉拿手挡住。
她涨红脸,摇头,“待郎君娶亲,任凭……”
“我就娶姐姐。”
薛向面红心热,恨不能将心掏出来。
柳眉摇头,“郎君休要胡说……”
她自幼被卖入薛家,早已将习惯将自己的身份矮化。
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被薛向收作偏房。
努力认字为此。
努力修行,亦为此。
“好了好了,不难为姐姐了。”
薛向收敛心性,不愿打断柳眉的头脑风暴,“还请姐姐接着说。”
柳眉喝一口茶压惊,适才挑破心意,羞难自抑,更不敢看薛向,“绥阳渡上,郎君如何立于不败之地性,我暂时也想不出来。
但郎君警惕,我恐杀机将至。”
“杀机?”
“郎君有没有注意到《云间消息》上的一则消息,大居商社出兑了。”
“嗯?”
“我关注到大居商社是苏家的产业,主营布匹,生意极好。
大居商社忽然出兑了,我托寻大哥去打听了,受兑的主家姓简,而迦南郡二堂堂尊大名简秋萍。”薛向倒吸一口凉气。
绥阳镇令的位子空悬,薛向一直都防着苏眭然接位。
毕竟,苏眭然是老牌副院尊,谢海涯不来,他早升为第七院院尊。
如今,调到绥阳镇上这一步,也算顺理成章。
他跟魏央和谢海涯都表达过此番隐忧,但二人都表态会阻止。
他没想到,苏眭然竟把工夫做到了迦南郡,绕过了云梦城的体制。
如果简秋萍插手,苏眭然调任绥阳镇,简直是一定的。
薛向不信,苏眭然会放过这个机会。
“苏眭然若来,郎君可能对抗?”
柳眉忧心忡忡。
薛向暂时哪有主意,却不愿柳眉忧心,含笑道,“我有眉姐姐,我怕谁。”
柳眉心里甜滋滋的,“适才说我是你的子房,子房何解?”
薛向眼珠一转,“子房嘛,就是孩子和房子,没有姐姐,我哪儿来的孩子,住哪儿也不像家。”柳眉再也遭不住了,掩面疾走。
回房躺下后,薛向依旧在想柳眉的分析,越想越觉可能性极大。
他快速复盘,苦思破局之法。
按照柳眉的思路,去找立于不败之地的法门。
忽地,一道灵光破开黑幕。
他灿然一笑,“苏眭然,我还真怕你不来。”
一转眼,又两个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