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苒不喜欢膏药的味道,准备出来养两天。
结果打开门,看到推着轮椅站在面前的沈赫野,给逗笑了。
“没事吧?伤哪里了?”
沈赫野走过来要扶她。
陆安苒可没这么没用,她摆手,“没事啊,就是扭了一下。”
沈赫野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问身后的医生:“她能走路吗?”
医生笑着说:“她上的是胳膊,就算断了,也不影响走路。”
沈赫野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看向身后的牙牙。
牙牙自知罪孽深重,悄咪咪地往陆安苒身后躲。
陆安苒可不惯着他撒谎的毛病,直接将他推出来,接受沈赫野眼神质问。
“我就是担心妈妈嘛,害怕你不来,就说得比较夸张一点。”
这下沈赫野还能说什么?
回到病房,周慧君看到沈赫野,忽然就红了眼睛,攥着沈赫野的衣角泣不成声:“阿野,妈拖累你这么多年……”
沈赫野像以前一样,沉默地用纸巾擦拭母亲眼角的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是你的错。”
陆安苒抱着牙牙站在病房门口,水晶耳钉在日光灯下轻轻摇晃。
直到周慧君泛红的眼睛转向她,声音带着破茧般的颤抖:“陆小姐,你说的律师……能帮我离婚吗?”
陆安苒的目光下意识扫向沈赫野。
少年睫毛低垂,却在她回望时轻轻点头。
让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去沈赫野家,看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照片里的男人醉醺醺地扯着周慧君的头发,而年幼的沈赫野挡在母亲身前,眼神倔强得像头小兽。
陆安苒心里早就觉得该离了。
只不过老一辈的思想观确实无法苟同。
此刻沈赫野的沉默,给了她勇气。
提到这个,陆安苒来劲儿,她蹲下身握住周慧君粗糙的手,说话都比平时欢快很多:“阿姨,你早该脱离苦海了。”
周慧君抹了把泪,一手拉着陆安苒,一手拉着沈赫野,将两只手叠在一起,“谢谢你们支持我。”
离个婚还需要支持,她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可见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
在这种环境长大,沈赫野没有长歪,染上恶习,自暴自弃。
反而自力更生,成绩优异,还养家糊口。
实属难得。
在医院陪周慧君吃完饭,沈赫野送陆安苒回去。
路上他似乎很沉默。
“舍不得妈妈离婚?”陆安苒踢开脚边的石子,ucc乐福鞋在柏油路上划出细痕。
沈赫野猛地抬头,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一直都支持她离婚,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陪着她,不管多难。”
顿了顿,声音像砂纸磨过心口,“只是在想……怎么让他松口。”
这确实是个问题。
陆安苒灵机一动,冲他招手。
沈赫野凑上去,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慢慢收紧。
陆安苒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小声说:“我有一个办法,你按我说的做!欲扬先抑!”
沈赫野听完,也觉得她这个想法不错,约定明天早上跟陆安苒去志华律所。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陆安苒提出要送他回去,沈赫野拒绝了。
等陆安苒钻进豪车以后,沈赫野拦下出租车赶紧去汽修厂。
第二天早上,沈赫野带着从老板那里预支来的五万块薪水,准时出现在志华律所门口。
“沈赫野,这里!”
玻璃幕墙映出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而咖啡厅里,陆安苒正朝他挥手。
她穿着薄荷绿的真丝连衣裙,露出修长白皙的筷子腿,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闪闪发光,让人挪不开眼。
陆安苒青春靓丽地朝他挥手。
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悦和欣喜。
可是这家连锁咖啡厅沈赫野知道,随便一杯咖啡抵得上他家里一周的菜钱。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钱,请她喝咖啡。
沉默又窘迫地站在原地。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都看到了我,怎么不进来?
陆安苒只好走出去,嘟嘴抱怨:“喂,你墨迹什么,我喊你半天了,干嘛不理人!”
沈赫野不得不找个借口:“我在想去里面会不会给人家造成困扰,毕竟我们是来谈案子的。”
陆安苒扑哧笑了:“哪里哦,这家咖啡厅就是用来谈合作,走吧。”
说着她带路,领沈赫野进去。
结果走了两步,沈赫野还滞留在原地。
陆安苒不解:“怎么了?”
“苒苒——”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舒而缓的声音。
一身西装,眉眼清润的乔时走过来。
他先是朝沈赫野微微颔首,走过去递给陆安苒一个文件袋:“你要的东西在这里,我准备好了。”
“这么快啊?阿时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陆安苒接过文件时,发梢扫过乔时的手腕。
沈赫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