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取悦到的样子:“你还想考虑多久?”
“半山别墅空了这么久,要我再白发薪水多久?"路天策虽然是求婚的人,但嘴里的阴阳怪气,简直就没有停过。
周雅韵搂在他脖子上的无名指,不自觉动了动。上头空空如也,以后找个戒指戴上,好像也不错。周雅韵也没料到,这一趟北上之行,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没有下跪,没有所谓的求婚宣言,但她的嘴角,就没下去过。倘若路天策跪下来,她反倒觉得别扭。
过了三日二人世界,离开京城后,两人没有直接回香江,而是飞去了省会,然后包了专车,去滨城。
这一趟,要顺路去接杨桃回香江。
眼下还没有所谓的高速公路,路不算通,也没什么路灯,车子颠簸不停,开了快两天,才到了滨城。
周雅韵时隔五六年再回来,家乡变化并不大,一样的落后和贫穷。现如今内陆,除了重要城市、工业城市,还有部分省会城市,大多数无名小城,都与滨城无二。
道路不通,建筑破旧,设备落后,许多人孩子衣服破烂,身形干瘦。小城市的城区都很小很小,城市只属于少数人,周雅韵的老家在乡下,更是可想而知的落后和破旧。
杨桃作为华侨回来已经一段时日,住在了市区的招待所。上头听到风声,知道有人要来接她回去,还特地邀请周雅韵和路天策,开了座谈会。
座谈会后,周雅韵一行人,还在陪同下,坐车前往乡下老家春风村。看到衣衫破旧的乡亲欢迎自己的场面,周雅韵说不清心;中滋味。她不喜欢这种场面,但是逃不开。
“雅韵!”
“雅韵!”
在乡下走一圈,要回程时,人群中有个声音传来。很熟悉的声音,即使没看见,周雅韵也永远不会忘记。是她的养母元彩兰,二妹周雅然的生母。
元彩兰少说是捧铁饭碗的,一眼过去,在人群中有些突兀。乡下乡亲衣着破旧,元彩兰至少是衣着要好上许多。春风村是杨桃和周家的老家,但周雅韵其实并不熟悉,她没有在这里长大。元彩兰在红旗县卫生所工作,当初周正基和梁楚妹把她托给元彩兰养的时候,她还不怎么会说话。
被元彩兰抱回家养着,是在红旗县元彩兰的婆家,不在这春风村。直到二十岁后,被接回香江,她都是在红旗县生活的。元彩兰身材不矮,与这些乡亲站在一起,面色要红润许多。她今日在县里,听到市里带着港商回春风村的消息,就知道可能是周家人回来了,这才从县里下来,有些姗姗来迟,他们都要离开了,差点就错过了。周雅韵扫了她一眼,眸中复杂,心里有一口郁气,是上一世从未从她身上消失过的不甘心。
元彩兰虽养着她,但也只是给一口饭吃。
周雅然被送去香江后,元彩兰又和丈夫生了两个儿子。那些年,周雅韵在元彩兰家里的日子,只能说走过来了。以前她以为自己单纯不受父母偏爱,后来才知道,自己压根不是他们的孩子。
也难怪了。
今日元彩兰过来,把大儿子也带过来了。
徐海涛跟着元彩兰,也喊了声,“大姐!”周雅韵知道她想与自己相认。
杨桃已经坐在车上,看周雅韵停顿,听见有人喊她,还以为是老熟人。路天策则站在周雅韵身侧,等着她的抉择。最后,周雅韵只暗暗捏着拳头,走在路天策前,登上了小巴车,头也不回。路天策随后而上,走在她后面。
上车后,路天策坐在她旁边,牵起她一只手,放在手里,轻轻的捏着,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都过去了。”
周雅韵看着前面的座椅,哽咽着,没有说话。车下的元彩兰,看到周雅韵头也不回地上车,万分不解。还在喊着″雅韵!我是妈啊!”
怎么不过来喊她,以前多乖啊。
旁边有人古怪地看着她,元彩兰立刻解释,“我是她妈,她是我养大的,怎么发达了,翻脸不认人了!”
“回了香江当大小姐了不起了,都忘了我这个养母了,要不是我,能挨到回去吗?”
旁边的人听元彩兰说话,有一股给人穿小鞋要好处的味儿,再看她的穿着,多少能猜出是吃什么饭的,理都不理她,“可没听说周家有什么女儿养别人家的。”
“一点都不像,和她父母倒是像。“这里头有老一辈的,知道周正基和梁楚妹,他们是结婚后才下的南洋。
村子就这么大,谁好看,附近方圆十里都知道,好看的人,藏都藏不住。一看见周雅韵的脸,就知道是谁的孩子。
又看向元彩兰,意思是她这张脸,可一点生不出这种女儿的样子。元彩兰不服气,又想解释。
谁知道这时候,这一边的车窗被拉开了。
杨桃“呸!"了一声,吐了好大一口唾沫,直直落在元彩兰脚下。十分精准。
元彩兰这种在卫生所拿铁饭碗的,只有被人捧着收好处的份,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羞辱过,立刻就要吵架。
“你是她妈?”
杨桃操着一口乡音,唾弃道:“我是她奶奶!““我怎么没你这种儿媳妇!什么世道,这么爱乱认亲戚!”说着,杨桃还把手搭在车窗上,对着下头的乡亲说:“我跟你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