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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烧(5 / 6)

这个人都瞧不上眼,让她别没遮拦地开玩笑,学会自尊。他这样金尊玉贵的权贵子弟。

明明可以肆意羞辱她,要她抛弃尊严,来偿还这幅被她们破坏掉的天价名匣。

他已经恰到好处的礼遇了。

她实在不可以再肖想更多了。

姜嘉茉没注意到一一

她可怜见的摇摇欲坠的红绸带。

在她们一行人转经筒的时候。

就被微风刮落了下来。

红绸带不偏不倚,掉落在挂断电话的裴京聿眼前。长长的绶带拖出尾羽,被地上空明的积水沾湿。裴京聿在和修复的技术人员打电话,商量用去离子水或者乙醇局部清洗。再用丙烯酸树脂加固颜料层,最后选用矿物材料补色,从而修复这幅临摹的富春山居图。

趁着四下里无人发现。

他踱步上前,倾身捡起地上的绸带。

那条被水晕湿的小布条,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指骨上。裴京聿的瞳孔很黑,像被溪水冲刷得雪亮的石头,赤.裸地暴露在暗光中。他的眼里缓缓映照出一行字。

一一“希望你好好的,一世顺遂。”

他暗中思忖道:“这个你是谁?”

“沈容宴吗,还是盛煦。”

裴京聿把绸带揣进外套里。

不用祈求天恩。

他可以完全垄断她的一切,帮她实现任何愿望。裴京聿不想承认一件烦躁的事实一一

这幅画,其实并不是沈周的真迹。

在爷爷裴泓文不知道的时候。

父亲早就把沈周临摹黄公望的真迹,捐给国家博物馆了。后来父亲又找了人做旧临摹,挂了一幅仿真的富春山居图,在花厅里。一一也就是被她们用雨水浸润的这幅。

姜典深信不疑,裴泓文不会给他鉴赏一副假画。于是这一切才瞒天过海。

想到这里,裴京聿心潮涤荡。

他恶贯满盈,竞然眼睁睁看到她为了这幅仿制的画,落泪懊悔。他知道,她们可能永远鉴别不出来真假。

就像她们的身份。

他们短暂因缘际会,但绝不会有什么漫长的结果。姜满剔透,干净,真诚,满心都是为别人着想,像纯洁的小羊羔。第一次看到她。

她眼睛滟滟,有细碎的微光,丝毫没有被尘俗玷污过的样子。什么叫“卖了她,都偿还不上?”

别说现在这幅画,是临摹的仿品。

在他烦躁不堪的心心绪中,只有黄公望的真迹,才堪堪和她相配。看她落泪,仿似在他心上抓挠。

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柔软的怜惜。

可是想着她接近别的男人。

他又会变得烦躁,想要破坏点什么,来满足心里淬毒的瘾。裴京聿知道一一

姜满为了那副浸润的画愧疚。

可是愧疚的何尝只有她一个人。

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这种难以言明的欺诈情绪,在胸腔中肆意蔓延。为此他备受煎熬,审判。

深以为自己才是私德有亏的那一个。

这种背叛感,几乎永无止境地咬噬着他的神经。以至于他必须把这个女人单拎出来,检阅她的特殊性。裴京聿整个人,浸在古寺的缭绕香火里,渡上一层金灯熠熠的薄雾。他裹在冷寂的松风中,唇角彰显出一点恶劣的愉悦感。“就这样害你愧疚,我也挺开心。”

“我真不想说明真相。”

“想看你亏欠我的模样,所以装腔作势变成你的恩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戒断她。

不甘心放任她接近别的男人。

他截断了她的红绸,就想摧毁她和别人的孽缘,彻底垄断她的一切。不管是她求子,她求姻缘,还是别的什么。这些必须由他来亲自赋予。

一一当然,后来的裴京聿悉数做到了。

他情愿陷落在这种愧疚感生出的病态占有欲里,接触这个让他患得患失的女人。

从古寺中回去。

他们经过一片芦花飘摇的草甸,果然误入了自然保护区的封禁线。四处缠绕的忍冬藤蔓,在夏季结出了红色、黑色的果实。沈容宴摘下几颗,递给身旁的姜嘉茉:“你尝尝看,这个能不能吃啊。”就在这时。

自然保护区的巡查人员,一直在吹响警哨,勒令他们离开。见他们不为所动。

几位巡查人员叫骂着,尾随追逐了上来:“快出去,这里不准踩踏!”一群年轻人笑着,大叫着,慌忙找地方逃窜。姜嘉茉像断线风筝一样,跟在裴京聿身后。两人忙不迭找地方,躲过警卫的追捕。

眼看对方拿着警棍指着他们的鼻子,追上来了。姜嘉茉还没反应过来,

她就被藏在树后的裴京聿捞了过去。

她没办法抑制住奔跑后喘息的冲动。

直到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她的眼耳口鼻。裴京聿掌骨泛凉,强行封锁住了她呼吸的嘴唇:“别说话,会被发现的。”姜嘉茉想,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整个世界陷入了暖黑的暗光中,宛如淹没在羊水中畅快。这一瞬间。

仿佛裴京聿成了她的主宰,操控着她的一切。她只能从对方手指的缝隙中,艰涩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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