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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3 / 4)

沈容宴的姑姑沈歆,交给她们一副完美无缺的《仿富春山居图》。姜嘉茉和姜稚雨一起,虔诚地拿着画轴,去还给裴家。那晚,裴爷爷留她们在栖居的别院吃饭。

这是姜嘉茉第一次去裴家的院落。

别院种着梨花白,掩映着家中小型的钟鼓楼,楼角檐铃在晚风中微颤。夕照下,琉璃瓦渡了一层薄薄的碎金,却并无辉煌之感,只是磅礴而厚重。明明是家常菜色,却做得活色生香。

大闸蟹膏肥肉厚,软嫩香滑。

姜稚雨吃得口舌生津。

姜嘉茉却有些食不知味:“……哥哥呢,他在哪儿呀,不和我们一起吃吗。”裴泓文威严倜傥。

他举着象牙白的筷子,宛如举着朱笔,气质倨傲。闻言,老人像是笑了:“他犯了一些小错,需要花时间反省,已经去英国,继续学业了。”

姜嘉茉脑袋嗡了一声,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个人能犯什么错。

裴京聿一定承认了画轴和他的失误有关,帮她和姐姐的过失,撇清了关系。-一不然,裴爷爷怎么连画轴都没看,就轻描淡写地收下了。姜嘉茉一直在默不作声地掉眼泪。

她装作被豆豉辣椒桂花鱼的辣味呛到,最后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直到从裴家出来。

灯火阑珊,冷风残月。

姐姐庆祝交差成功。

姜稚雨穿着青蓝色的油画裙,兴高采烈地转着圈,给男友打电话。姜嘉茉跟在后面。

她的心像针扎一样难过,小声哽咽着流泪。好遗憾,姜家要从避暑竹居回去了。

从此以后,和那人再也不会见面。

邵千兹笑着嗔怪道:“小妹在抹眼睛呢,你欺负她了?”姐姐姜稚雨乐不可支:“她啊,裴二借了一件衣服给她穿。”“她春心荡漾,天天抱着衣服睡觉呢。”

“现在衣服还回去了…她不甘心,就是戒断而已。”邵千兹笑了:“你忘了你高中毕业追我的时候了?”“你拿着校服让全班签名,又拿了一件干净校服,给我一个人签名。”他眼底明朗地笑起来:“要不是念大学被朋友介绍,我和你就不可能了。”姜稚雨红着脸解释道:“你高中是校草诶,眼高于顶的,又是明星。她委屈地小声抱怨:“…我找你签名,都排了半天的队。”“每次你身边都围着好多女生。”

邵千兹安抚道:“好了,大小姐。”

“自从你去避暑,我现在见你一面,不是都得预约?”他温文文雅地建议道:“嘉嘉和你那时候一样,舍不得这些物件,你也要多关心她。”

姐姐挂断电话,把泣不成声的姜嘉茉搂在怀里。她拍着姜嘉茉的脊背,哄道:“嘉嘉,你好好念书,磨炼演技,以后当大明星。”

“你会变得红透半边天。”

“就算和那个人再无可能,住进他眼里也好,对不对。”姜稚雨柔声道:“大家青春期其实都一样的,贫瘠,酸涩,钝痛,自卑又自尊,敏感地沉默着。”

“现在积蓄的力量,为了花蕊开放的那一刻,惊艳所有人的目光。”“我的嘉嘉这么漂亮,不知道是多少男生的心上人呢。”姜嘉茉揉着眼睛:“…那你说我和他,还有可能吗。”“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

姜稚雨扶着她的肩膀:“毕业时,邵千兹和一个小明星传出绯闻。”“我当时剪碎了他的海报,在家里发了高烧,打定主意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你看,有缘的人,终会相遇的。”

姜稚雨怅惘地笑起来:“邵千兹不知道。”“一一我为了和他见一面,去找了多少个同学搭桥。”“先好好爱自己,然后力所能及地去争取。”姜稚雨温柔地鼓励道:“嘉嘉,把裴二放在心上吧,带着这种执念,像春笋抽芽一样努力。”

明月光惠泽地照亮两个人回家的路。

这轮圆月皎洁明亮,可是远在万仞之外。

让人越看越痛,越痛越想要看。

裴京聿也是,绝色脱俗,明明如月。

越是不可能,她越是戒断不掉他。

后来,姜嘉茉的爷爷姜典,收到了裴泓文送赠的那幅《仿富春山居图》。这幅画没有晕染、散墨的痕迹。

姜嘉茉和姐姐心怀鬼胎,认定这幅画是假画。爷爷倒是经常站在画前念叨。

他喜滋滋地炫耀,“这幅画浩渺磅礴,一定是沈周的手笔。”他们不知道。

那一年,裴京聿在国外昏天黑地赚钱。

他百倍千倍往上堆叠,仿佛天价金额,成了一个判定他俩未来可能性的磬捶。

他亲自去把有价无市的真迹拍了回来,以爷爷裴泓文的名义,送给了姜家。重逢后,他去剧组的酒店找她,玩她的古琴,为她“动情”。裴京聿对她的感情,昭彰不羁。

这是无人知晓的“真画”。

他也对她说了一辈子“真话”。

姜嘉茉无数次隔着画框,抚摸裴家赠予的《富春山居图》。整整十年,她那么恋慕他。

--可是姜嘉茉从来不相信,这幅画会是沈周的真迹。她先入为主,认定“真画”已经被自己和姐姐破坏掉了。一一其实裴京聿这个表面挑薄恶劣地坏男人。他给予她的一切,都是真的。

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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