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离婚远赴法国。
到了欧洲,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小贺靳森,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
贺靳森的童年,在华丽却又孤独的法式庄园长大。郑薇澜忙于家族事业,他偶尔才能见一次郑薇澜,除此之外,只有庄园里的下人陪伴。
因此,小贺靳森十分依赖、信任一名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女佣。小贺靳森对那名女佣,甚至比对郑薇澜都更亲近信任。后来,女佣的丈夫欠下巨额赌债,将主意打到了庄园里。他们私下贩卖庄园的名贵器物被发现后,女佣跪下恳求小少爷原谅。年仅8岁的贺靳森,原谅了她。
他那时候尚未有后来的城府,也从未了解过人性,还对人心带有最天真懵懂的善意。
于是,和所有故事结局一样,那名女佣毫无意外的背叛了贺靳森。她走投无路时,又再一次利用从小就照料贺靳森的情谊,将小贺靳森骗出庄园,和丈夫一起策划了绑架,借此要挟郑家拿钱赎人。小时候的贺靳森只是品尝过孤独,生活却很顺遂。但在那一天,他第一次品尝到了被人抛弃、背叛、欺骗的滋味。被最信任的,甚至比自己父母家人对他来说都更熟悉、亲近的人,毫不留情地背叛。
小小的孩童,那一瞬间,对外界的信任彻底崩塌。而倒霉的事,并没有到此为止。
女佣为了躲避追捕,带着小贺靳森东躲西藏,不小心将他弄丢。那时候正值欧洲的难民潮。
大批难民涌入,又被驱离出境,年仅8岁的贺靳森就这样混在难民堆里一路颠沛流离,不知不觉从法国东部被人带去了巴尔干乱战前线。那里缺劳动力,便将只有8岁的贺靳森推去填坑。小孩子自然是不能真的上去打仗,但其他脏活累活,他都干了个遍。每天都要面对成堆的死尸、破烂的肢体。
8岁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一开始生理性的呕吐害怕、抱着自己无助颤抖,到后来面无表情地搬运那些尸体。
前线搬运尸体,后方还要负责后勤煮饭。
那些兵痞一边笑骂着黄皮猪,一边随意拽起他和其他同伴的后衣领,将他们扔进后厨。在那里,贺靳森认识了安东尼。他们每天都在肮脏的后厨,为几十个人煮饭。有时候碰到那些大人心情不好,变态起来,还会故意吓唬要把他们俩一起扔进大锅里煮了。
贺靳森就是在这样心惊胆战的环境中,一天天长大。一直长大到,再也不用怕那些人渣欺负。
战争结束,他是那群人里,唯一活着从前线回到东欧贫民窟的人。那一年,贺靳森已经14岁。
安东尼死在了两年前的一个冬天,为了救贺靳森,推倒他替他挡住了爆炸碎片。
安东尼临终遗言,只是请贺靳森回家帮他看看母亲。安东尼的老家,只剩下一位长期卧病在床、双目失明的母亲安娜。于是,贺靳森找到了安娜。
从那天起,贺靳森就叫自己安东尼,他成为了安娜的孩子。安娜的身体已经十分孱弱,贺靳森为她请了医生诊治,医生告诉他安娜只能再活两年。
那两年里,贺靳森除了照顾安娜,遇到最多的就是不让其他人骚扰到安娜。那样的时代,早有人想强夺安东尼家的祖屋驱离安娜,但那些人都怕贺靳森的手段。
他甚至一度成为贫民窟里,最受人仰望、马首是瞻的人物。贺靳森给了安娜最后两年安宁平静的生活。安娜也同样用母爱,慰藉了他几乎已经完全干枯冰冷没有温度的心。两年后,安娜离世。
贺靳森在床前送别。
临终前,眼球早已发白的安娜拉住他的手,褪下了手指上那一枚被她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的银色戒指。
那是年轻时丈夫送她的礼物,是她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安娜用虚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告诉贺靳森…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她的安东尼。
安东尼是个乐天到有些傻的年轻人,而贺靳森,心里遮蔽了一层阴霾,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安娜把那枚戒指放进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感谢他在人生最后时光里的陪伴。
她不知道贺靳森到底叫什么,但希望她的′安东尼',将来有一天,也能找到一个让他幸福、让他的心能够再次真正鲜活跳动的人。安娜最终,闭上了眼。
贺靳森埋葬了安娜,决定启程前往中国。
也就是在贺靳森准备离开的那天,曾经的仇人带人找过来寻仇。所以,当贺博远远渡重洋,找到他的弟弟时。他看到的是站在贫民窟前,将仇人踩在脚下,伤痕累累、眼神却狠戾冰凉得吓人,似孤狼般的少年。
后来,贺靳森终于回到了贺家。
再之后的事,就像传闻中误会那样,贺靳森成为了贺家的贺先生。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行事狠戾,是人人惧怕的野心家。“贺靳森,我好难受啊…“佟雾小脸紧紧贴在贺靳森心口,她醉得有些迷糊了,身体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体温。“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那些人……那些人为什么那么环阿……
她黏黏糊糊地说着这些,心却直直往下坠。她耳边响起了,贺博远叮嘱她的那番话一一“原来靳森把安娜的戒指送给你了,看来,他已经认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