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陆鸢叹气:“算了,先别借,省得受人白眼。咱们去县里瞧过,实在不够再去借。”
说着,她瞥了眼他手上捧着的梨水,催促:“你赶紧喝呀,一会儿就该凉了。”
祁晟端起梨水抿了几口,有淡淡的甜味。
待他喝完了半碗梨水,陆鸢拿过碗,放到一旁的杌子上。“等你喝完这几副药,我再多挣一点钱,咱们就去县里。”在这期间,她还能摆两三回摊,这一回能挣四十来文钱,三回也才百来文。余下一些买豆子的本钱,只有两百多文钱看病。看了病后,也不知道还要多少钱填进去,她这冬衣冬被也没了着落。陆鸢愁了起来。
祁晟又许久没听到她说话,问:“在想什么?”陆鸢闷闷道:“这都快十月了,还没做好冬衣冬被,我在愁呢。”她也没瞒他,付出了,总要人知晓。
祁晟思索了片刻,道:“若是这治眼疾要花许多钱,就先暂缓,把冬衣冬被做了,熬过了这冬日再说。”
陆鸢心说你也不怕拖得久就治不好了。
“再说吧。”
外头传来何老婆子喊她的声音:“丽娘不出来吃饼子,在里边干啥?”陆鸢应:“在数老太太你给我的铜板呢。”祁晟:…
她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这跳脱的性子竟还能和素来要强的祖母相处融治。陆鸢把钱袋放到枕头底下,与他说:“我可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了,可别给我弄丢了。”
说着,她就起身出了屋子。
祁晟摸索了一下,在他的枕头底下摸到了硬实的荷包。他们这才成婚第二天吧?
可她怎么就能做到像老夫老妻那般自然?
陆鸢出了屋子,何老婆子瞅了一眼她,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晚上再瞅有多少钱?″
陆鸢:“没忍住好奇。”
她坐了下来,掰了个噎嗓子的米糠饼子来吃。咽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水,看向何老婆子:“老太太,说句实话,你还是留了些家底的吧?”
何老婆子抬眼瞅她:“嫌我给得少了?”
陆鸢诚实地点了点头。
何老婆子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我且还没说你呢,先前说好笋干的银钱也算我一份,我怎么没见着?”
陆鸢讪讪笑道:“我想着晚上给你的,但老太太你既然都说让我管家了,那这份钱是不是就不用给了?”
何老婆子:“你当家,自然你拿着。”
吃完了饭,陆鸢打算歇个晌,等睡醒再拿豆子去磨。正想进屋,想到昨晚答应春花秋花的事,她问何老婆子:“今日能把竹床搬回去了吧?我带着两个孩子睡。”
何老婆子闻言,转头看向两个孩子:“春花你说,今晚和谁睡?”也不知昨晚何老婆子和春花说了什么,前些日子还闹着要和娘睡的春花,这回却说:“和曾祖母睡。”
春花不舍地看着娘亲,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何老婆子肯定是忽悠了小孩子,不然春花也不会轻易应下。陆鸢复而看向秋花。
秋花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不明所以。
何老婆子抱起她,说:“睡木床总好过睡那硬邦邦的竹床,再说前几日下过雨,地上湿气重得很,离地面太近,对身体不好。”陆鸢……
说那么多理由,不就是想让她和她孙子一个屋么。难道她的床搭子,往后就要从两个小孩变成一个成年男人了?<1不过说实话,昨夜睡的木床,确实睡得挺好,醒来时,也没有往常那般腰酸背痛。
陆鸢多琢磨了一下,就祁晟的身体情况,要想行房事,还得缓个把月。也就是说,这个把月,他们俩还是单纯的床搭子。琢磨明白了,陆鸢道:“那成吧,既然孩子愿意和老太太你睡一屋,那就睡吧。”
她吃好饼子,正要收拾,何老婆子拦道:“你下午还得去里正家磨豆子,先去歇会,我来收拾。”
孙子醒了,何老婆子的精神头都跟着好了,瞧着都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就几个碗,陆鸢也不抢着收拾,她进了屋,祁晟还是先前的坐姿。她与他说:“你坐进去些,我睡会。”
祁晟一愣,随即说:“我起来,你睡吧。”他正要起来,陆鸢摁住了他的肩膀:“你也睡。”祁晟应道:“我不困。”
陆鸢还是没松开,她道:“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阖过眼吧?”他现在分明就是累了,可也没躺下,且还保持着清醒,她都能猜得出来为什么。
祁晟没应。
陆鸢声音一下子就严厉了起来,训道:“你还要不要命了?你昨日才醒过来,身体正是要休养的时候,你这不睡觉,身体怎么可能恢复得了?!”“现在立马给我躺下!"她的语气严肃,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时下的态度与昨晚,还有今早的随和,好说话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