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娘子说了请人磨豆子的事。
里正娘子问:“那你能给多少工钱?”
陆鸢应:“我泡了十斤的豆子,还剩九斤泡好的,估计得磨两个时辰,八文钱够吗?”
里正娘子笑道:“够了,这活有的是人想抢着干。”陆鸢问:“那里正娘子觉得可以喊谁?”
里正娘子停下针线活,仔细想了想:“咱们村子有一家子,家里也没了劳动力,十四五岁的孩子带着三个弟弟妹妹,过得艰难。弟弟也有十岁了,兄弟俩都是能干活的年纪,倒是可以把这活给他们干,他们肯定会很卖力。”“你要是同意,我就喊他们过来帮忙。”
里正娘子心肠软,便是有挣钱的活计,也没想着让家里的壮年干。且他们家多了一些田,耕种都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挣这个钱。陆鸢缺人干这个活,有人能干,也能干得好,她都不挑,是以应道:“可以呀。”
想了想,又补充:“不过,里正娘子你先与他们说好,这豆子得磨得细腻,要是这一回干不好,我下一回可不要他们做了。”里正娘子笑应:“你不提,我也会与他们说。”她想了想,又说:“这豆子多,费时间。太早磨了也容易坏,我让他们晚上过来磨,你早上再过来挑回去,你看成不?”她天蒙蒙亮就过来,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煮豆乳,也是来得及的。陆鸢应下,随而又道:“我先回去做豆花了,一会再送来给里正娘子尝尝鲜。”
里正娘子笑道:“我先前说笑的,你也别当真,还是留着卖钱,给阿晟治眼吧。”
陆鸢应:“就几碗豆花,不值什么钱的。”她与里正娘子多唠了几句,便提着豆磨成的浆回了家。做好了豆花后,分在碗中,陆鸢再兑好糖水一块放。做好了豆花,陆鸢与老婆子则先送了六碗去黄兰家,然后又送了六碗去里正家。
两户家里的人口都多。里正家就有九口人,肯定是送不了这么多的。所以陆鸢装得满满当当的,到时也能和家里人分一分。送到里正家,里正娘子尝了一口豆花后,惊喜道:“这豆花可真细腻,可比我以前在县城里吃过的还好喝!”
说着,又道:“这镇上也没有卖豆花的,你这一摆出去卖,生意肯定好。”说着又继续吃剩下的小半碗豆花,边吃边赞叹。吃完后,里正娘子问:“那你这一碗豆花卖多少文?”陆鸢道:“这成本大些,但卖得太贵也没人吃,我琢磨着换成小碗,买两文钱一碗。”
海碗看着碗口大,但底小,实则也装不了多少。换小一点的碗,碗口小一些,再浅点,其实也看不出太大的差别,可分量却少了许多。里正娘子点头:“也是,买三四文钱一碗,便是用你之前装豆乳的碗,我也舍不得吃,可若是两文钱,便是小碗些,我也想买一碗尝尝。”“那这之后可还卖豆乳?”
陆鸢应道:“卖的,但肯定会卖少一些。”她也担心对家的豆乳会降价,所以这回就只做小桶一桶的豆乳,就算亏本,也亏不了多少。
里正娘子望向何老婆子:“老太太明日可还要一块去?”何老婆子应道:“我不去,她估摸着连歇口气的闲工夫都没有。”何老婆子心里明清着呢。
能不能治孙子的眼睛,还得看孙媳的生意做得咋样。她自然是盼着生意能做好的,也乐意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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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醒得早的何老婆子怕丽娘睡过头了,早早就到窗口下喊了。陆鸢应了声,又发了会呆后,才起床梳头。祁晟与她说:“我听祖母说,与你对家的摊主对你有了怨气,你可得担心止匕〃
“若被为难,不要直面应对,便先跑去有客来求助,那儿的掌柜在安平镇开了十几年的食肆,认识的人也多,他能帮总会帮的。”陆鸢把发髻盘好,疑惑地问他:“你与柳掌柜的交情很深?”祁晟摇头:“也不算太深,但认识了好几年了,也有几分交情在。”陆鸢点头应道:“那成,若是我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便去寻柳掌柜。”“而且要真闹起来,里甲肯定得管,我时常免费请里甲喝豆乳,他应当也会照拂几分。”
祁晟:“你有成算就好,注意些总没错。”陆鸢应:“晓得了。”
她出了门,准备和何老婆子去里正家把磨好的豆乳挑回来。但才出院子,就见何老婆子开了栅栏。外头一个十来岁,黑不溜秋的少年挑着两个桶进了院子。
少年身后也跟了个瘦小的男孩,男孩也提了一个小桶进来。何老婆子道:“不是让你磨好放在里正家么,怎就送过来了?”少年把两桶豆浆放到厨房外头,道:“想着下回让嫂子继续用咱们,就给送来了。”
陆鸢:…
倒还挺实诚的。
不过能帮忙送来,确实省了她跑一趟,也不用一大早就累得喘不过气。何老婆子与陆鸢道:“他们家姓武,你喊他们大武小武就成。”陆鸢朝他们笑了笑,道:“太麻烦你们了。”大武摇了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陆鸢道:“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先把工钱给你们结了。”说罢朝屋子里喊:“郎君,给我拿八文钱出来。”祁晟没一会儿就拿了铜板出来。
大武小武看着他,都齐齐地喊了声:“祁晟哥!”祁晟点了点头,问:“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大武应:“和先前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