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道:“还差些时辰。”
祁晟却道:“若没有太大影响,先帮我拔了,我担心我内人。”这么大的雨,摊子还有那么多的东西,也不知她能到哪躲雨。大夫琢磨了一下,不过是效果差些,总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也就给他拔了。
大夫拔着银针,吩咐药童拿了把雨伞过来,与祁晟道:“伞下回再拿过来还,切记你这脑袋可别乱淋雨。”
祁晟道了声多谢,便撑着伞匆匆走入暴雨中。祁晟循着旧路返回东市,依着记忆到了陆鸢摆摊的大概位置,走近了,便看到打碎在地的瓦锅,还有一滩还没被雨水冲散的油污。祁晟心下一紧,四下张望能避雨的地方。
他脚下步履有些乱了,走到躲雨的地方,问避雨的摊贩:“你们可有看到原本在那个位置买油条的妇人?”
他这着瓦锅摔破的地方。
有人道:“我好像看到她被人撞到摔了一跤,油锅也摔了,那油锅滚烫,也不知道有没有烫伤。”
祁晟听到这话,心忽地一揪,脸色都变了。“可有看到她往哪去了?”
“人摔了之后,便抱着桌子往那个方向走了,刚走也没多久”摊贩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摊贩所指的方向,正是回去的方向。
祁晟一知道具体方向,脚下一转,便朝着摊贩所指追去。路过一半,祁晟追到巷子里,看到屋檐下的桌子和背篓,还有坐在门槛上的人,才胸腔起伏明显,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他脚下只停顿了两息,就疾步走了过去。
她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便抬起了头。
祁晟在这一瞬,也看到了她大概的容貌长相。一点都不丑,反倒清丽秀气。
他便是还瞧不清晰,也能看得到她的双眸,如他所想那般的漂亮、明亮且灵动。<1)
陆鸢看到尚在急喘气的祁晟,站了起来,惊道:“你拿着伞,但这身上怎么也全湿了!?”
她视线落到他的鞋子和滴着水的裤脚上,惊讶:“你这是从刚水里爬出来吗?”
祁晟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下一瞬松开了手中的伞,双臂一伸,蓦然把同样湿漉漉的陆鸢紧紧抱入了怀中。陆鸢有些茫然,但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急切,也伸手环抱住了他,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但牵扯到手上的烫伤,她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祁晟闻声,连忙松开了她,急切地问:“怎么了?”陆鸢把左手露了出来。
祁晟视物不够清晰,但也看到了她左手虎口的位置红了一大片。他拿起她的手,问:“油烫伤的?”
陆鸢点头,语调委屈:“那人撞了我之后,连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还怪我挡了她的路,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就跑远了。”说到后头,语声有种想哭的腔调:“我那个锅子和那一锅油都毁了,好歹能值个几十文钱呢。”
祁晟一时语塞:“你都被烫伤了,还记挂着那些杂物做什么?”陆鸢心疼道:“那不然呢?我这心比我手还疼……不是,是一样疼,手好疼。”
她忍不住疼,眼睛都冒出了泪泡。
祁晟听着她的腔调,心头涩得发紧。
他把伞捡起来,递给她:“你撑着伞,我来把这些东西搬回去,回家再立刻给你上药。”
家里还有她用来护发的紫草油膏,正好可以用来治烫伤。再者她全身湿透了,若不再快些回去换衣裳,很容易就会染上风寒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