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脸色黑得一如既往。
张迈只猜对了一半,这次封辞脸黑不是因为别的,完全是因为趴在他背上的小崽子。
莓果的涮锅水治好了他嗜睡的毛病,现在他一天最多睡八个小时,剩余时间大脑无比清醒活跃,是可以一口气背一百个单词的清明。
他的生物闹钟来了次翻天覆地的改革。
晚上准时九点入睡,五点醒,多一秒都不行,躺不了一点。
被迫养生作息的封辞默默起床,推开客房门,摇醒打着小呼噜的莓果。
“起床,晨练。”
迷迷糊糊的小家伙爬出被窝,揉揉眼,瞬间就是回血状态:“好呀好呀,我要去。”
封辞换上了运动服,一大一小从小区慢跑出来。
小孩儿腿短跟不上,总会落后他一截,俩人距离不远不近,封辞时不时停下等一等。
莓果前后抡着手臂跑的卖力,小步伐坚定,不认输的模样让封辞生出了一点欣赏。
“封哥。”
小孩儿对他笑,跑近跟前的刹那圈住他大腿坐下:“我好累噢,请你抱一抱我。”
这就是人类幼崽精通的超绝变脸吗?
但抱是不可能抱的!
封辞冷脸背过身蹲下:“自己爬上来。”
于是就变成张迈现在看到的场景,他桀骜不驯,狂妄不羁的封哥,扛着个奶团子负重晨跑。
这还是那个一拳干飞别人两颗牙的冷酷封哥吗?
封辞被张迈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粗生粗气的和背上的崽说:
“莓果,自己下来跑。”
小家伙勒紧他脖子:“等一下下,我还没休息好。”
张迈见状主动请缨:“封哥,不然我背妹妹一段,我力气大!”
“……你意思我力气比你小?”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别人家的小孩儿不要随便背。”封辞淡淡瞥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她有点重。”
从医院体检回来后,莓果被他养的白白胖胖,早就没了最初的瘦弱,手背胖出了一串可以养鱼的肉窝窝。
路过烟火气十足的大学城,食物香气充满了冬日的温暖,三人肚子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莓果拍拍封辞肩膀,俯在他耳边小小声:“封哥,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小孩儿神色紧张兮兮的,封辞不免提高了警惕,目光巡视周围。
“我的肚子响了,它在唱歌,咕噜咕噜咕噜的。”
“……确实,吵到我的耳朵了。”
三人进早餐店点了一桌子的食物,大包子、油条豆浆、肠粉以及一碗莓果指定要喝的南瓜小米粥。
张迈和封辞闲聊,莓果安静的坐在一旁,熟练的拆开一次性筷子,刷刷来回交叉擦掉毛刺。
张迈看的稀奇:“妹妹居然会这个。”
“我的老天爷,包子在她手里变巨无霸了。”
封辞皱眉:“别看她吃你的,话多。”
“好的好的。”张迈说,“封哥,你手头方便不,我想借五百块。”
“什么事?”
张迈腼腆挠头:“上周刚谈了个女朋友,这不过几天她生日吗,我想送她礼物。”
只要不涉及黄赌毒,封辞都好说话,他拿出手机把钱转过去:“工资发了还我。”
余光扫动间,封辞的视线停住了。
莓果头埋进碗里,发出小猪吃食的吸溜声,动静很大,定睛一看,其实小米粥纹丝不动。
封辞提醒:“碗举起来喝。”
“碗烫。”
封辞在张迈震惊的注视下,撅嘴轻轻把南瓜小米粥吹凉,再还给莓果。
“现在不烫了。”
“谢谢封~哥~”
莓果把碗举起来吸溜,但情况只改善了一点点。
“举高点。”
“好~”
“再举高点。”
“嗯嗯!”
“……”
张迈憋笑。
倒霉孩子顶着满脸南瓜粥苦哈哈望向封辞:“封哥,我饱了,谢谢你噢。”
*
封辞半夜被一阵微弱的哭声吵醒,他起初没理会,被子蒙头继续睡。
然而挥之不去的哭声断断续续,再好的睡眠质量也忍不了,封辞皱眉掀开被子一看——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卧室里的空地上,怀里抱着一截棍子哭得伤心。
“哭丧呢?”他半坐起身,伸手开灯,“我还没死,你哭早了。”
莓果不说话,只是小肩膀一抖一抖。
封辞烦躁的抓抓头发,忍着起床气穿鞋子,走到小孩儿身旁:“哭什么?想家了啊?”
除了这个,封辞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能让小孩儿哭成这样。
莓果抽抽搭搭抬头:“咻咻……”
封辞这才看向她怀里的棍儿,不明所以的问:“棍儿怎么了,也想家了啊?”
“不是。”莓果用老母亲抱崽的姿势哭诉,“咻咻,不动了。”
“哦?那可能它心情不好。”
小孩儿圆脑袋摇成陀螺:“不是的,咻咻是最阳光开朗的魔法扫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