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身前,警惕着观察屋檐,却是什么也瞧不见。巷子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夜巡的金卫循声前来,“谁在那里!”阿武神色骤变,黑影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巷子中。贺三七蹲在屋檐,抛玩剩下的石子,对金卫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往阿武的方向浅追,堵住他的后路防止掉头回来检查。果然如他所料,阿武并没有跑远,若不是听到金卫脚步,怕真是会回头斩去竹帘疑惑。
苏云青听见脚步从眼前掠过,良久才偷偷露出只眼往外瞄,确保安全才搀扶盲婆走出来。
苏云青脑瓜子灵活,不忘往竹帘后塞点东西做假象。阿武今天是走了,明日定会再来检查。
她仰头往屋檐望去,空无一物,只有一轮模糊的银月。落了几颗石子,当真只是巧合,没人帮她?苏云青带着盲婆穿行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贺三七注视苏云青走远,“这点小花招哪能瞒过阿武的眼睛,她走的什么狗屎运,那一剑居然没刺中。”
他双手叉腰,优哉游哉,自言自语道:“这阿武,若是真捅死了她,那才是遭了。随便编排理由,侯府夫人身着束衣,夜行于京,举止可疑,再被他为排除要害意外一刀砍死。这个李澈是赏他统帅官职呢,还是给你个交代随便罚罚,让你辞去官职,为她办丧。”
“总之,这个统帅早晚都会被收回。”
身旁的人一言未说,已经跃下屋檐,离开了。贺三七摇摇头,继续跟踪苏云青,观察她是否有可疑的踪迹。盲婆跑不动了,她抓紧苏云青的袖子,气喘吁吁道:“苏姑娘……苏姑娘…我跑不动了。”
苏云青缓口大气,警觉地环视四周,确认安全,才搀扶她往驿站走去。“婆婆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盲婆叹息道:“我肚子饿了,摸索着出来找点吃的,结果人生地不熟,我找不着,又没见着人……正巧听见巷子里有几道声音我就寻着去……她突然欲言又止。
苏云青尾随芳兰时并未遇见盲婆的身影,说明她应该比她早到一些,但听到柳晴柔与阿武的声音后,不知是紧张还是腿蹲麻了,发出了动静,暴露行踪。苏云青试探性一问,“婆婆认得他们二人?”盲婆浑身一僵,嘴唇发白。这反应已然答了苏云青的话。“同是旦州人,婆婆想必见过他们……时隔多年仍能辨别其声,难道盲婆眨巴了两下眼,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又缓慢移向一旁摇曳的烛火,她的眼睛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际。
“我确实认识他们,我的眼睛就是……他们弄瞎的。”“什么!”
苏云青万没想到随手搭救的人,竞是被他们所害之人!“为什么!”
盲婆无奈摇头,“他们二人出生贫寒,柳家穷得揭不开锅,连生三个女儿,才搏来一个儿子。柳晴柔是最小的一个女儿,她前两个姐姐,大姐在襁褓中被摔死,二姐被卖给别人赚了笔小钱,那两夫妻就想靠生女儿赚钱。”“柳晴柔出生后,也被卖了,买她的那户人家是个四十多岁讨不到老婆的屠夫,想着买回家做童养媳…
“这屠夫呢,与阿武家是邻居。这两个小儿,从小经常作伴,玩在一起……再后来,阿武说要在屠夫手里买下柳晴柔的性命,那点碎银,屠夫不肯,将柳晴柔强抢了回去,非要在那夜强要了她。”
“阿武出手,拿刀砍了屠夫,救走了柳晴柔。那两十七八岁的小儿,便在屠夫家荒唐了一夜,偷了屠夫的钱。还说要与柳晴柔私奔,哪知却没将屠夫打死,次日,屠夫失了老婆,失了钱财,一怒之下冲进阿武家,将他们家几口人……
苏云青:“可那与婆婆的眼睛有什么关系?”盲婆:“屠夫啊,要杀人啊。那两小孩难道看着他们去送死吗?他们深夜躲到我的屋中,我收留他们本月,教他们药理知识,为日后求生。哪知这两人一点不安生,半夜……吵吵闹闹,为那柳晴柔一瞧才知她已有身…苏云青蹙起眉头,“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