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十足的黑甲军,将目光放在肃杀之气外溢的萧叙身上,扯出抹殷勤的笑,套近乎道:“不知……贤婿,今儿怎么有空来下官寒舍落脚。”萧叙阴鸷的面容看不出半点情绪,“苏大人,欠款逾期多日,本侯特来提醒,怕大人又借旁事搪塞过去。”
不疾不缓冰冷的语气,令苏济后背冷汗渗透内衫。院中静得可怕,苏济已能猜测出众人心中所想为何,定是议论陛下赏赐的′嫁妆′被变卖一事。
贺三七适时上前,手持利剑,“侯爷此番前来,自然是让黑甲军帮柳夫人清点私库。”
说罢,他曲指命黑甲军入内院搜查。
苏济疑惑道:“私库?”
被按住的柳晴柔变了脸色,借机甩脱束缚,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侍卫迅速拉住。
贺三七带领黑甲军往里走,停在柳晴柔跟前展开欠款卷轴,笑容和煦得令人发毛,“夫人放心,一分不多拿,一分不少取。”明眼人都知道,柳夫人失了宠爱,私库里怕是早就空了,剩不了几颗钢蹦。各位大人奉送的礼,怕是要归于侯府平账了。“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你们这是明抢!"苏老夫人眼见自己那几个宝贝镯子还没捂热,就进了黑甲军的口袋,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苏济怂在一旁不敢吱声,前来赴宴的官员们亦是半点不敢动弹。贺三七回到院前,一眼瞄见几十个大箱子,“呦,巧了,正愁没东西装呢。苏大人这么客气,空箱都备好了。”
苏济面上点头赔笑,手却死死拽住袖口。
只见原本充场面,装望淑嫁妆的空箱子,此时塞得满满当当。贺三七立于箱侧,执笔在账卷划去一道道墨痕。然而,那卷垂及地的账册划去部分远不足三成。
苏济面如死灰,眼睁睁看着自己借婚宴敛财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苏云青环臂与萧叙并肩而站。
萧叙居然出现在此,那么苏济兜里的几颗银两,他应该调查的差不多了。倒帮她省了不少功夫
只是,这笔′赃款'回头怕是又要与他分一杯羹。外头的礼清点的差不多了。
贺三七摇摇头,“不够啊,苏大人。”
黑甲军手捧几张地契出现,贺三七抬指,属下立即奉上早已备好的契约文书。
“五间档铺,再加苏府主宅与京郊别院,变卖所得,正好够赔。“贺三七将契约递到苏济面前,“签字吧,苏大人。”苏济盯着黑甲军奉上的朱砂砚,签字画押时笔尖抖得不成样。“使不得啊!"苏老夫人双腿一软,瘫倒在门槛前,目睹黑甲军把苏府洗劫一空。
贺三七端瞧契约,低笑道:“苏大人,没想到贵府,这么点银子呢。”他剑鞘一怼合上箱盖,“苏大人为官十余载,就剩这些,看来是叫人来过一趟,将值钱的东西打包走了,是早有卖宅子的打算啊。”契约上的估价低得惊人,若由苏济自行变卖,至少能多出两成收益,可惜黑甲军逼到府里,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只得低价抛卖平账。“明日挂牌贩卖,还请苏大人收拾残局,尽早从"侯府'的宅院里搬出去。哦对了,一草一木,一桌一凳,皆有记载不可私搬,不然又该欠债了。“贺三七收卷落印,“平账,抬走!”
萧叙长臂一揽,圈住苏云青的腰肢。他目光如刃,穿过人群,幽深扫过悠然饮茶注视着他们的李淮。
“夫君,原来是专程撑场子来了。"苏云青倚在他怀中,跨出苏府,也不绕圈子,直言道:“说吧,这次你要分几成?”没有利益纠葛的事,萧叙绝不会多手。
行至马车前,萧叙接过侍从手中的食篮,递到她面前,展开手掌欲扶她上车。
苏云青微怔,不明所以注视着他。萧叙眉眼深邃,逆光而站的身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怪事,吃错药了不成。还是想多分她的钱?!萧叙嗓音低沉,“夫人,打算站到几时?”苏云青侧身懒得搭理,一手提食篮,一手拎裙摆,偏不搭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并未收回,转而稳稳托住她的手臂,助她登车。